鲍叔公嘲讽地笑了一声。
五位将军争执片刻,最后决定明早悄然偷袭,打东秦一个措手不及。
适逢傍晚,有一杂役兵提来了就近河畔打的清冽河水。
他扛着一肩膀担子,有说有笑地和同伙回了军营。
“这里的河水,和咱们莒国的比起来,当真是极好的。”那打水的杂役兵道。
“这河水从东秦而来,自是极好的。”他身旁的那士兵说着,万分羡漾地叹出一口气。
瞧瞧他们的苴国,若是真的比起来的话,恐怕连东秦末等小城都攀比不上。
看看东秦的士兵,个个兵强马壮的,再看看他们自己的……
骨瘦如柴。
那士兵颇有些嫌弃地再度轻叹一声。
若是生在东秦多好,至少可以吃饱穿暖。虽也有战事,但是同苴国的兵役不同,东秦是可以先娶妻繁衍子嗣,再服兵役的。
不像他们苴国,那都是要服满兵役二十年,才可回家娶妻生子。
他们年少而出,年老而归,回去时都年岁大了,那些小姑娘嫌弃的紧呢。
也是因此,苴国的人口啊,一年比一年少。
“快些去生火做饭罢。今儿驻扎于此,咱们吃饱喝足,明儿一早便要进攻东秦了。”那人说着,目光沉沉地遥望远方。
古老坚固的城墙隐约可见。
那里,是他们最最向往羡慕的地方。
因为随军而行,各国带来的烈酒并不多。因为有百万大军,于是这些杂役兵便兑了一些清澈的河水进去,叫百万大军人手一碗,喝不到纯正的烈酒,也可尝尝酒味。
只是那莒国的杂役兵,在兑酒的时候,望着河水,隐隐约约嗅到一缕异样的味道。
他的目光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在自国军队中加了一些料进去。
入夜。
大军们烹羊宰牛,篝火通明。
酒水入口,在微寒的风中,倒也逐渐温暖起来。
活动着握紧兵器,那僵直的手腕,将士们齐坐一块,端着粗糙的陶碗,兴致高昂地痛饮。
酒过半巡,一大片的士兵胡乱解了铠甲睡去。
五位将军喝着醇正的酒,眼神朦胧,却还有着五分清醒。
少尹侧眸,望着自家士兵个个坐得端正,手里武器握得死紧。
他不免笑了一声:“看看,我们莒国人的酒量多好。这兑了水的烈酒也能喝倒一大片,真的是酒量极差的。”
四位将军齐齐抿唇,面色微微难看。
这勾兑了水的烈酒也能喝倒这么一片人,他们无法反驳啊。
步尘心情不爽地冷哼一声,撇头看了看自家的一个士兵。
察觉出其中一缕异样,他缓缓起身走过去。
眯眼定睛一看,步尘顿时错愕起来。
这厮面色铁青,唇畔发紫——这哪里是喝酒喝醉了啊,这分明就是中毒了啊!
他又看了看其他醉倒的士兵,俱是如此症状,不由面色大变。
百万大军,中毒了将近八十多万,这可如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