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将这位子给了他,凤潾才不会被那些觊觎少主位子的王子给残害——如此这般,他才能平平安安。
而那些阴谋诡谲,便都轮到了凤沂的头上。
经历过成百上千次的死亡杀机之后,凤沂终于听信了自家母后的话,并将之牢牢记在了心底——
在王族,亲情最是凉薄,最是不可信的。
唯有手握权力,保全自己,方为王道。
于是从此,凤沂便隐匿了自己的锋芒,被外人称之为了又草包,又纨绔,叫妖界帝君头疼不已的无能少主。
这一次,他手握兵马而来,便是要向世人证明,他凤沂,并非传言中的无能草包。
“将那厮给小王带上来。”在鬼界帝君离去之后,凤沂垂眸轻轻拨弄起了自己的手指,声音不咸不淡。
一旁的心腹立刻会意,作揖转身离去。
不多时,便有一道声音从营帐外传来。
这般细细听去,那声音竟像是有人拖着铁链,一点一点挪动步子一般。
营帐被掀开,有一身着囚服的人儿被推了进来。
那人一头长发蓬乱不堪,脸上满是脏污,身上伤口纵横交错,深浅不一——这一看便是在牢里吃了苦楚的。
他的脚上,拖着两条又厚又重的锁链,似乎连抬一下都很艰难。
这人却是面色不改,只缓缓抬起眼皮子,咧嘴露齿一笑:“哟,这不是少主殿下么?将罪臣带来,不知所为何事?”
这一笑,那唇畔间的血腥味便涌了出来。
“你知道,小王传你而来的目的。把它交出来,小王饶你一命,放你自由。”凤沂看了看这男子,见他一身血污,不由面露嫌弃。
真的是……脏了他上好的貂皮毯子。
那厮本是面色不改的,却在听闻自由二字时,目光微微地一亮。
却在想起甚么的时候,那亮了的目光又迅速黯淡下去。
这凤沂竟会说放了他的话,当真是个笑话。
“若是殿下真的想放我离开,便不会将我囚禁起来,一直带在身侧。”一想起那些腌臜事情,他的心头便泛起一阵恶寒。
看向凤沂的目光,不又多了几分嘲讽与悲凉无奈。
“怎么,待在小王身侧,叫你觉着委屈了?你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又乃戴罪之身。小王网开一面将你带着,你倒是好——非但不感恩戴德,反倒阴阳怪调地同小王讲话。这便是你作为臣子,作为罪臣的态度?”凤沂冷笑一声。
一股威压顿时扩散而去,那男子本便是受了伤的,当下面色一白,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那双腿瘫软,险些跪倒在地。
男子咬着牙,不叫自己那般屈辱,适才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
“罪臣不敢。”男子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凤沂,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囚服,一缕苦涩从眼眸一闪而逝。
他敛起了那些不满愤恨的情绪,面上无一分颜色,只是作揖一拜,仿若木偶。
“羌白,你不是一直想要逃走么?小王给你一个机会,离开小王。”凤沂看到他这般模样,抿抿唇忽而如是开口。
男子微微一愣。
他这是……真的要放他走?
应不是在梦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