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荒彦慌慌张张的将手里的孩子递出去,“孩子。大夫,快来看看我手里的孩子。”
闻言,大夫撩开那个衣服看了一眼,神色一紧。
“快进来。”大夫侧身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把孩子放在这里。阿忠!去准备热水跟抹布!”
那小孩见大夫神色紧张,瞌睡都给吓没了,赶紧去准备,“是!”
“这婴儿……看样子才刚刚出生。孩子的母亲呢?”
杜荒彦抿嘴不言语。
大夫看了眼连脸上都沾着脏污的人,这时,心里也明了了。这种事情,她也不再多问,沉默的清洗着孩子身上干涸了的血迹。而后又给孩子喂了些羊奶,再给她简答的处理了一下。
最后大夫用柔软棉布将她盖好,“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可不可以撑得过今晚了。她的身子太弱了,今晚就留在这里。你也留下看着她。”
“救救她……”
“我肯定会尽力的。”处理好这个小孩子,医生看了眼这个人身上的血迹,“你也先去洗洗身上的脏污吧。之后我再给你包扎一下。阿忠,带着他去吧。”
杜荒彦点点脑袋,沉默的跟在那半大孩子的身后。
大夫看着木桌上搭起的临时小睡床里躺着的睡的十分的不安稳的,白净肉嘟嘟的婴孩,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怜爱,“还真是惹人爱啊……”
杜荒彦换了身干净衣衫后,坐在这临时小睡床的旁边,沉默的守着她。上半夜虽然睡的不安稳,但还算好,一到了下半夜,她的哭闹就一刻也没停过。
大夫也同他一起守着,尽力的医治着她,但是成效不高。天蒙蒙亮时,她的哭声渐微弱。天空彻底明亮时,她的哭声止住了。
医馆外面的大街充斥着各种喧闹的声音,但是医馆里面却是如死潭一般的寂静。
有其余的病人走了进来,见着这种氛围,生出些许迟疑。大夫站了起来,“进来吧。”
“哎……好。”
给这个受凉的病人抓完药后,大夫转身看着依旧不说话的杜荒彦。她不知道这人此时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跟他是什么关系,这种悲欢离合在她这个小小医馆里面,也上演过很多次。
大夫走到他的跟前,“你,差不多也该走了吧。挡到我救其他的人了,节哀吧。”
杜荒彦起身,对着她微微颔首,将那个面色发青的婴孩包裹好抱在怀里。抿着嘴唇死死的盯着前方,他绝对不会辜负周时月最后的托付!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倒在这里。
藏好孩子,他翻身上马沉默的往周家方向赶。这一片修魂者密布,口中讨论的自是昨天发生的大事。
杜荒彦走过这一片的时候,安静的听着他们的一言一句。
“昨天的事情听到了吗?好像是谢家小姐回去喊得人啊。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周家小姐跟王家少爷死的可真是惨啊。”
“那王家少爷明明那么正直的一个人,周家小姐也是啊,人知书达理不说,又是个善良的人。这样的两个人,怎么是这个下场啊……”
“那可不是!听说,杜言海这个混球,被人狠狠的划了一刀,快死了,但是给救了回来。”
听到这里时,杜荒彦那双阴沉沉的眼睛。倏然一紧,而后将不可思议的目光移到了他们的身上。那个东西,居然没被他给宰了吗?!
抓住缰绳的右手渐渐收紧,双腿夹动马腹,继续往前走。
“还真是祸害遗留千年啊!当年周长老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只要把女儿嫁过去,那王家迟早是他们的啊。非得要拿在自己手上……”
“可惜啊……”
走到周家,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寂静。杜荒彦偶尔还能听到哭声。
“走开!我要去宰了那个狗东西!”
“少爷!你冷静!冷静!”落千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抱着周时雨的腰,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看着那些不敢上来的门徒吼道:“喂!你们在看戏呢!快来拦住少爷啊!还嫌咱们家不够乱呢!”
“落千!你给我滚开!我今天一定要宰了那个姓杜的!一定!”向来在平时保持严肃冷静的周时雨,今天像是一头炸了毛的狮子。他用力的想要拉开落千的手。
“少爷别啊……”落千紧紧扣在一起的说完后快要被拉开,这时,他目光晃到了那匆匆走开的杜荒彦!他记得那谢小姐说的,她守着王缘之时,是杜荒彦去追的小姐!“少爷!你看那边,杜荒彦回来了!”
周时雨急促的倒抽口气,猛地看向那边,他的眼里开始涌出一星半点的希望,“撒手!”
甩开落千的手,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争前恐后的冲过去拦住杜荒彦的去路,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喂!最后是你去找我姐姐的把?!那她不见的孩子呢?!去了哪里?!孩子还活着吗?!快点告诉我!我姐姐一定不会让孩子死去的!”
杜荒彦反应十分的冷静,“不知道。”
空气凝固了一瞬,而后炸开。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周时雨眉目狰狞,“啊,我知道了。你到底是姓杜的!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危机关头你都要你维护他们是把?!你骨子里面还是流着的杜家卑劣的血!我姐姐走的那样的惨!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杜荒彦沉默的想要走开,但是被周时雨一把揪住领子,“你这个白眼狼!亏得我姐姐当年救你出牢笼!你知道我姐姐是如何凄惨的死去吗?!她的孩子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被那群姓杜的给拿走了?!”
杜荒彦挥开他的手,脸色差到了极点,“我说了,我不知道!”
周时雨穷追不舍,直接走到前面倒推了他一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要疯也别来缠着我疯!”
“我只是想知道我姐姐的孩子去哪里了!”
落千无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本来只是想让杜荒彦转移少爷的注意力,让少爷安分一点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将事情往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绿豆,唯一的缺陷,就是因为做她的材料,是人的本身。”
“但是,张绿豆,某种意义上,根本不是最初的那个孩子吧?”
“那你知道当时张家放了谁的魂魄在张绿豆的身体里面吗?”
“这个谁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