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可说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社员们干完上午的活,都快步回家吃中饭、午休了,好为下午存蓄体力。因此上山路上,没碰到一个人。
迎着扑面的热浪,穿过生产队的水稻田,来到之前和小金分开的山脚。
“小金。”她轻声唤了一声。
野桑树上很快响起枝叶摩擦的沙沙声。
不一会儿,小金昂着三角小脑袋,从树上游了下来。
“走,带我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脚,太热了!”清苓的右胳膊上着夹板,暂时动不了,便把背篓往左肩上一挎,用左手抹了把脸。汗出个不停,都能闻到自个儿身上的酸臭味了。
小金“丝丝”两声,表示应答,而后昂首挺胸游走在前,仿佛是在给清苓开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凡小金经过的地方,除了枝头的鸟蝉依然在啼鸣,地上的野物像约好了似地集体开溜。哪怕是蚂蚁都没瞧见一只。
清苓很是放心地跟着小金往山里走。
渐渐的,四周的空气凉快起来。
清苓舒服地吐出一口长气。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又往里走了一里地的光景,眼前出现一个天然山洞,洞口敞开,一眼就能看清洞里的布局――是个不足二十方的小斗室,斑驳的阳光透过洞顶几个细微的小孔洒下来,给洞里带来了光明,使得不那么阴暗潮湿。
小金把她带到这个山洞后,“丝丝”吐了两下蛇信子游走了。
清苓没问它上哪儿去。反正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这既凉快、又比家里那小柴房宽敞多的山洞里痛快地睡上一觉,实在是太累了。
不知睡了多久,反正等她伸着懒腰睁开眼,洞里较之来时暗了许多。
亏得她抗寒能力强,换个人在这二十五、六度的山洞里睡上半天,保不齐就冻感冒了。
待眼睛适应昏暗后,清苓发现洞口多了一堆野浆果,有些见过,小金以前找来给她吃过;有些很陌生,但既是小金摘来的,那肯定是能吃的。
野果的颜色有红、有蓝、有黑紫;个头也有大有小,大的有成人拳头那么大,小的则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
每个浆果表面都湿漉漉的,好似露珠还沾在上头。只有清苓知道:哪是什么露珠啊,分明是小金的口水。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猜错了――这堆浆果固然有小金的功劳,却不全是它的。而是它新收的小弟――一群五花八门的蛇家族成员,收到小金发布的讯号后,游走于大山各个角落采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