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想味道好,光有豇豆可不够,还得配咸肉。而且焖饭之前最好用油和咸肉、蒜末煸炒,搁点黄酒、鱼露,再倒入半碗水,小炖一会儿,把蒸得八九成熟的米饭铺上去,盖上锅盖焖到水干,再放入盐巴翻炒拌匀,香喷喷的豇豆焖饭就做成了。
茄子也有美味又新颖的做法――把茄子去掉皮和瓤,只要净肉,切成丁,裹上鸡蛋液,用猪油炸了,喷香酥脆。再或者,切成细丝条儿晒干,想吃时和嫩蘑菇一起拿肥母鸡靠的老汤煨熟,一样是鲜美佳肴。
无奈眼下条件有限,甭说咸肉、鸡汤,剔干净肉的骨头都找不出一根。
再者,先煮饭、再煸炒,中间起码要翻一次锅,她吊着个胳膊,哪有那力气。赶明伤好了,食材也凑齐了,再来一次正宗的豇豆焖饭。
清苓在灶房欢快地为晚饭忙活。西屋,盘在梁上的小金,倏地睁开犀利的小眼睛,无声无息地游下房梁,出西屋、穿堂屋,径自来到后院。
刘巧翠鬼鬼祟祟地推开后院的篱笆门,腐了一截的竹插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惊得她差没尖叫。提着气拍了拍胸脯,小心翼翼地往里探了一步。两只眼睛左瞄右瞟,生怕有蛇窜出来。
灶房方向传来饭菜的清香,她禁不住咽了口唾液,心里骂道:好死不死的小贱蹄子!咋还没被毒蛇咬死?自己为晚上的菜发愁,那死丫头倒好,哐哐哐地煮上了。用的一准是菜地里的菜。哼!这次且放过你,吃吧吃吧!吃饱了让那些毒畜生送你上路!这房子最后还是俺们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加上没看到菜地有蛇,刘巧翠的心情好了不少,卸下竹筐开始摘菜。
豇豆吃不完可以腌、茄子吃不完可以晒、葫芦蒲瓜放得久……我摘我摘我摘摘摘……刘巧翠恨不得把整片菜地都搬回家。没注意有东西正朝她丝丝游近。
直到竹筐满得再也放不下,刘巧翠方揉着酸麻的腰肢直起身,嘴里幸灾乐祸地骂着:“个贱蹄子!能吃的菜被俺全摘了,看你断着胳膊拿什么下饭!”
揉着腰,刘巧翠朝灶房方向啐了一口,蹲下身正要背竹筐,眼前一花,一条通体碧绿的竹叶青稳稳落在竹筐沿上,高昂着三角脑袋,如王者一般,冷眼睥睨着她。
“艾玛啊!蛇呀――”
刘巧翠浑身一哆嗦,竹筐也不要了,尖叫着逃出舒家后门。
清苓听到动静,疑惑地探出头。发现自家的后院门敞开着,竹插销掉在地上;一只半人高的竹筐盛着满满的菜,突兀地竖在菜地的垄间。抬眼眺院外,一道熟悉的背影跌跌撞撞朝东跑,那边正是舒家老屋的方向。再看小金,懒洋洋地从竹筐旁游过来。
前后一琢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定是想来摘菜,结果被小金吓跑了。可摘就摘呗,把成熟的菜全摘下来算什么意思?老屋那边凑齐乎了也就五口人,夏天的菜不耐放,这一大竹筐背回去多半得蔫掉。怕是不愿留给她吃的成分居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