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冯七顺脸一板,以为舒建强那货乱嚼舌根,还没敲钉转脚的事,就嚷出去说了,心里一阵恼怒。
“什么风声?”向刚却像毫不知情地挑了挑眉,“我这几天寄宿在有康爷爷家,建军叔的闺女不是伤了胳膊吗?也常去有康爷爷那转,换个绷带、续点伤药啥的,这不,见我来找叔,也想跟来呢。说是前阵子采了些山果、蘑菇,本想给叔送点尝个鲜,哪知出门碰到她小叔,骂她胳膊肘往外拐,还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愣是把小姑娘气哭了,完了再不敢往叔这送东西了,说是怕别人误会,以为她请了假还想骗工分,你说这事整的……”
冯七顺张了张嘴,噎得哑口无言。
心里把舒建强那货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哇!当着自己面骂他那侄女没良心、有好东西不知道孝敬自己,转过身却拦着不让人送礼,还想挑唆自己出面扣人工分。扣下来的工分还说要补偿他点……简直岂有此理!
冯七顺一拍桌子道:“这事儿我清楚了,你回去跟那丫头说,叔我可是咱们公社的社长,岂会听信一起子小人的话。只要行得端坐得正,管别人说啥。哦,顺便再和她说一下,请假期间工分是挣不着了,但原有工分不会扣,上头没这规定,让她安心养伤,别听信外头那起子乱七八糟的话……”
向刚目的达到,乐得大方送好话:“我就说叔这么处事公允的人,哪会放任不入流的事发生。那成,回去我就转达。天儿晚了,我得回了,明个我还要上趟山,有啥子收获再给叔送点来。天热,这肉放不住,叔不必省着。农忙期间能把人累得脱层皮,不好好补补,身子哪受不住?咱可还盼着叔主持大局咧。”
奉承话谁不爱听?尤其是冯七顺,听了简直心花怒放。
一路“好好好”地把向刚送出门,回头一拍手:“哎呀!老向家的孙子真是太成器了!”
“比咱军达还成器不成?”冯七顺媳妇出来丢菜叶给鸡吃,不服气地问。
当娘的总认为自个儿子最好。
“这怎么比,人可是正儿八经部队出来的。”冯七顺虽然也以小儿子为傲,可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呢,不服气也不行。
“咱军达也不差啊,当上了红小兵,走南闯北破四旧,农忙都没时间回来,说不准回来又能提干了。村里有几个像咱家军达这么有出息。”
“那是!也不瞧瞧谁家的儿子!”冯七顺听着也跟着得瑟上了。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嘿嘿,不说了,进屋吃肉去!”冯七顺也馋肉了。
尽管农忙期间也会割上一两次肉,可那是要花钱的,吃少了不过瘾、吃多了肉痛。哪及免费野味来得香。
冯七顺拢共两个儿子、两个闺女。除了小儿子,其他孩子都结婚了。
两个闺女嫁去了外乡。小儿子当上红小兵后也成天不着家。就住屋后新起瓦房的大儿子一家,还能每天打个照面。
不过因为分家了,平时不搁一块儿开火,但有肉吃,说什么也要喊一声,何况还有大胖孙子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