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向刚在盥洗室冲了个凉水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屋,听到东屋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幻想着她捧水拂肩的画面,下腹发紧、鼻孔发热,连忙走到阳台。
雨势比起方才小了一些,却没有停的迹象。
望出去,一片雾蒙蒙。
“刚子哥,今晚来不及煮饭了,吃面疙瘩行吗?”盈芳端着澡盆从里屋出来。
向刚听到动静,立刻走回屋里,毛巾甩上肩头,上前接过澡盆,端去盥洗室倒水,同时应道:“我都可以。”
“那我去煮了。”盈芳撩了撩不曾全干的长发,随手拿了根头绳虚虚地拦了一下,免得做饭时头发落下来。而后到西屋舀了两勺白面,调水拌面糊。
向刚倒完水,把两人的湿衣服搜罗到一起,泡上洗衣粉,挨件地拿搓衣板搓。
上身一件白色的汗背心,下身是军裤。背心下摆系在裤子里,显得大长腿尤其长。
“哟!怎么是向营长在洗衣服啊?小舒不是在吗?”蒋小琴出来洗碗,看到别人家的男人在水房洗衣裳,自家男人吃了饭就叼起烟、翘着二郎腿在床上看报,忍不住酸了一句。
向刚“嗯”了一声,继续专心地搓洗媳妇儿的小衣。
冯美娟也来了,见状,半笑不笑地说:“你才来,不知道向营多疼他媳妇儿,久了就习惯了。”
那是天天被迫看恩爱、吞狗粮啊。
好似全天下男人的优点,全部集中在四营长一个人头上。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盈芳在厨房烧火煮面疙瘩,隐约听到盥洗室那边传来说话声,还当是隔壁几个嫂子在聊天,也没当回事儿。
直到她端着两碗面疙瘩回屋,看到向刚把支在阳台的三脚架挪进屋在晾衣服,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大窘。
“你、你怎么洗衣服了?吃过饭我会洗的。”
“闲着也是闲着,顺手搓掉了。”向刚手臂力量大,衣服绞得干,抖开了晾衣架上,地面干干燥燥,不见一滴水。
“来,把盆去放好,我把饭桌挪个地方。”向刚把空盆递给盈芳,连着桌上两碗清爽的青菜鸡蛋面疙瘩,将饭桌往里边挪了挪,省得妨碍走路。
“雨季来了,出门的话,得把衣服晾屋里,免得晒干了又被淋湿。”
盈芳听他这么说,忧心忡忡地问:“是不是要连着十几二十天都这么大雨啊?”
向刚笑睇了她一眼:“这怎么可能,天天这么大雨还不发大水啊。早几年,霞山镇淹大水,也就连下了两天暴雨。”
盈芳吁了口气:“不是就好。”
“不过就算不是大雨,连着下半个月,也可能淹水。去年我们团被派出去抗洪救灾,还死了一名兄弟。”向刚凝望着窗外的雨幕,良久,逸出一声叹息。
这样的话题不适合阴雨天。
盈芳怕他难过,推他到饭桌边坐下:“你不饿我都饿了,坐下吃吧。再不吃就凉了。对了,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想到小猴儿孝敬的美味果酒,她起身跑到西屋。
山上背来的草药、野果还堆在那儿没收拾呢。
好不容易从竹筐里翻出那个装酒的竹筒,一看,酒不是被洒、就是被雨水冲得不能再淡了,喝上去哪里还有什么酒味。
盈芳沮丧地回到饭厅,垮着肩蔫头耷脑地把经过一说,末了道:“那酒真的很好喝!感觉是水果酿的,闻上去香、喝起来更香,怎么就被我弄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