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掀开箩筐,手舞足蹈地吱吱了一番。
小金幽幽地睁开乌溜溜的绿豆眼,就那么轻飘飘地瞥了金毛一眼。
金毛突然就不吱声了,僵着身子把箩筐倒扣回原处,然后佯装若无其事地蹦回盈芳旁边,演杂耍似地蹦来蹦去,末了将尾巴拴在门梁上,来了个倒挂金枝。
盈芳被它逗笑了。
金毛龇牙咧嘴地也笑了。
女主人笑了就好啊,这样金大王就不会拿它撒气了。
懒洋洋地蜷在椅子上打盹的金橘掀起半张眼皮,无声地嗤了一声。
没办法,喵大爷一张嘴就是娇弱的“喵呜”声,只能扮高深莫测。
个蠢金毛!
玉冠金蛟最讨厌睡觉时被打搅,这点常识都不懂,还枉称是它小弟。蠢透了!
不过,看在这一家子如此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份上,姑且去公社瞧上一瞧。
于是,趁盈芳去灶房拿剪刀,金橘轻盈一跃,从阳台跳了出去。
“吱!”
金毛也想跟上,无奈阳台离地面太高,中间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它有点怯步。
“金毛,你怎么又把皮球扔水缸了?说几遍了,水缸里的水是要喝的,玩脏了的球不许扔进去……”
过道传来女主人的声音,以及小金牙幸灾乐祸的嗷呜声。
金毛蔫头耷脑地进屋承认错误去了。
那厢,金橘轻盈地落到地面,迅速跑出大院。
看到它的人,还当自己眼花了,明明看到有猫经过,不过眨了下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哪里想到,确实有那么一只猫,三两下窜上屋顶,踩着人家的瓦片,快速奔向霞山公社的书记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声鼎沸。
李世强赖坐在书记对面,垂眼抠着指甲缝里的脏东西,边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不是我说,郭书记,你是咱们公社的头儿,咋能帮着外人欺负自个的社员呢?”
郭书记气得七窍生烟:“林世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几时偏帮外人了?又几时看着外人欺负你了?简直胡说八道!”
“咋没有了?”林世强一副证据确凿的欠扁样,梗着脖子扯着嗓门嚷道:“那屋子怎么说也是我媳妇叔叔的,他老人家不在了,底下也没一子半女,理当由他几个侄子、侄女继承咯。只是那些近亲一来离得远,二来抽不出工夫专程跑一趟,就把这活托给了我媳妇。我媳妇你也知道,是个顶顶老实的人,平时除了打扫,没怎么动用那屋子。可你们不能因为她老实就欺负人啊,随随便便就替我们做主把院子借出去了,这不合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