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大儿子取名舒萧平,姓舒呢!”
邓婶子闻言也大为惊喜:“真的?刚子能同意?”
“都要去上户口了,还能有假?而且这个事听说是刚子主动提的,说要没建军俩口子,盈芳丫头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头胎无论男女,一律随建军姓,也是为了记住他们的收养之恩这下建军俩口子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邓婶子听后,不禁感慨:“也亏得刚子家没大人了,要不然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那倒不一定。我老叔那人,一向重情义,要不然当年怎么会冒着自身危险救革命军,落下了病根。该说好人有好报,一下让盈芳丫头添了三个娃,谁家有那等福气一口气添俩男娃啊?这不两家都有后了。”
向二婶和邓婶子俩边在灶房帮活,边有感而发。
盈芳走出堂屋,招呼上门的李寡妇。
“嫂子让您破费了。”
“这怎么是破费呢!这么大喜事,你要不知会我,才真没把我当朋友。”李寡妇嗔睨道。
盈芳笑着迎她进屋看三胞胎。
燕子一大早过来,别的事一时半会插不上手,干脆帮忙照看孩子。
“这是我师兄家的大闺女燕子。燕子,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苍竹娘,你跟着我唤嫂子就好。”
燕子本来矮她一个辈分,可跟了向九,又高了她一个辈分,称呼真是件头疼的事。
燕子倒没想那么多,盈芳让她咋喊就咋喊。
彼此介绍认识后,三个女人挨着床沿坐下唠嗑。先唠了会儿盈芳在省城的生活,又唠起近半年雁栖公社的变化。
李寡妇尽管不爱出门,可总归得下地干活吧,因此听到的八卦并不少,拣了些与盈芳相关的说:
“你那堂妹年前从牛棚放出来了,倒不是时间关足了,而是生了病,据说身上发满了红疹,不碰奇痒无比,挠破了脓包又钻心般地疼。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大伙儿害怕是传染病,没人敢和她一个组干活,也不敢碰她沾过的东西,书记没辙,让老太婆把人领回去了,如今不晓得怎么样”
“这个我知道。”燕子小声说,“我刚来那天,正巧碰到爷爷去舒家出诊,我帮他拎的药箱。爷爷怀疑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引起的过敏,回来还让我用烧刀子擦手、擦脸呢。不过舒老太婆抠唆死了,只让爷爷开了三天药,那么严重的皮肤病吃三天药哪够啊。
这不出了年,听说更严重了——脸上挠破好几处脓包,舒老太让她住柴房不够,还要把她活埋,生怕传染给舒宝贵啧!这么狠心的奶奶,我除了戏文,这还是头一回见。你那小叔难得强硬了一回,拿了钱找爷爷开药,这不一直吃到现在。听爷爷讲红疹是退下去了,不过脸上坑坑洼洼的有点渗人。”
燕子说完吐吐舌。约莫觉得背后说人家姑娘长得丑,怪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