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柔哭笑不得:“泥鳅滑不溜秋的,哪是那么好抓的。平时托阿九几个小后生收工后手脚勤快抓些回来,今天恐怕不行,刚听小向二婶说,知青站着火,烧塌了灶房,加上男知青的落脚处还在建,这不召集社员们收工后去砌房呢。”
夏老好不失望:“这么说这次吃不到炸泥鳅了?”
“急啥!”萧老慢条斯理地说,“走!带上网兜、水桶,我带你去个地方。”
“干啥?捞鱼啊?”
“公社的河道不是不允许人钓鱼吗?更别说拿网兜捞了。”
“谁说在村里,咱去山上。”老爷子嘿嘿笑道。
孙女婿曾偷偷告诉他一个抓鱼的好去处,前阵子忙这忙那的,一时给忘了,这不才想起来。
“爸那你们小心点!栅栏围着的地儿别乱闯。”
两位老爷子抓鱼的激情高涨,哪里拦得住,叮嘱几句就由他们去了。反正有夏老的警卫员跟着,安全倒是不怎么担心。
两位老人带齐装备正要走,却见向荣新匆匆跑来,满头大汗地喊住他们:
“两位首长都在啊?那可太好了!劳烦两位帮我想想法子,咱不是在祠堂附近砌知青站么,挖地基的时候,爬出来一头大老龟,背拱得有半尺高,一部分人坚持放生,说这么大的龟八成是灵龟;一部分人要求炖了吃,说建国后不许成精,菩萨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放生就是违背元首倡导的精神,两位觉得咱们该怎么做才好?”
向荣新确实没辙了,再不问老首长们讨个主意,那边挖地基的社员要打起来了。
他干脆把包袱丢给了两位老爷子。
俩老爷子对视一眼:“走!看看去!”
新的知青站选址在新祠堂旁边,几丈开外就是淌过村中心的小河,位置还是蛮不错的,不然当初新祠堂也不会选在这儿。
参与挖地基、砌墙的社员们围在岸边,撑着锄头、铁锹叽里呱啦争论。
“依我说,这么大的龟,起码得有个百来年了吧?咱们村年纪最大的都没这乌龟老,你们真敢吃?”
“有啥不敢的?前年沿江公社放水库分鱼,逮到一只大老鳖,我看不比这小,不照样炖了吃了?王八能吃,乌龟咋不能吃了?”
“就是就是!这么大一只龟,少说有个五六十斤吧,只要没毒,谁那么蠢放着白得的肉不吃偏要放生?往日抓到黄鳝泥鳅咋不见你们放生?”
“……”
走到河岸边的两位老爷子正好听到这一句,抽了一下嘴。
这话没毛病!
只要是肉,只要没毒,怎么就不能吃了?
可看到这么大一头龟,任谁都会吓一跳。六十斤怕是都说少了,萧老爷子估摸着七十斤都不定打得住。
大老龟因为被三四个铁锹拦住了四面去路,索性缩起脖子、脑袋,当成了一块拦路石头。
有人快手快脚地拿来蛇皮袋和杆秤,把大老龟装进蛇皮袋里,拿杆秤一称。
“好家伙!八十三斤了都!”
“龟壳占一半了吧?”
“那也有四十斤肉,炖汤的话,每家分一碗总有的。”
“……”
还在惦记乌龟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