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盈芳一家坚持不肯收,他挠了挠后脑勺,转头跟翻译耳语了几句。想说小恩人家院子这么大,想必房间也多,能不能收留他几日。
他只身一人来到华国,才知懂一门外语有多重要。
先前去日国好歹是公差,有随行翻译,没觉得出国是桩多么麻烦的事。
等真正只身一人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才意识到什么叫步履维艰、寸步难行。鸡同鸭讲的感觉,太特么难受了。
所幸来华国之前,他托华国工作的同行调查到了小恩人的住所。手里拿着一份小恩人得冠那天的报纸,扛着俩大旅行包,指手画脚外地好不容易找到八嘎子胡同,没成想吃了个闭门羹。
还是个热心大姐在他的京都地图上标了个路线,好像说小恩人搬家了。这才寻摸到后汀这边。
“热心大姐?这谁呀?出门不带脑子的吗?莫名其妙就把咱家的地址告诉陌生人!”姜心柔一听气得不行。
翻译听完罗伯特的描绘,转述给盈芳家听,“听罗伯特先生描述,是个大他几岁的大姐,长头发、个头大约……”
翻译比了一下。
罗伯特无奈地耸肩摊手,随即从旅行包里翻出自己的画架和颜料,坐在台阶上刷刷地画了起来。
“咦?这不鼎升媳妇吗?”
当轮廓渐渐明显,大伙儿齐齐认出了画里的人。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萧三爷捋捋袖子,气得想揍人。
隔壁邻舍饶舌也就算了,自家人还这么多嘴。幸好是来找阳阳报恩的,要是坏人呢?要是来偷摸绑架阳阳的呢?
老爷子也脸色铁青。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看来鼎升那个媳妇,就这样了,对她抱希望那就是给自己挖坑。
“以后大房的人来敲门,别理他们。”老爷子气哼哼地道,末了补充,“除了老大。”
想起老大大热天地在西郊建房子挺不容易的,可算没把他一块儿踢出门。
就这样,一无所知的萧鼎升被他媳妇儿坑惨了。
不久到来的中秋节,拎着单位发的月饼礼盒上门看望老爷子。没得到老爷子的好脸色也就罢了,大门都没让进。直接打发他们俩口子走了。还说什么闲着不如回家管管他媳妇。
萧鼎升揉着差点被门板甩到的鼻子,黑着脸质问媳妇:“你又作什么幺蛾子了!”
“我哪儿知道!”许兰芳委屈兮兮地叫,“没准他们就是单纯地看我们不顺眼。”
萧鼎升自然不信,皱眉轻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个小心思!爷爷的房子是爷爷的,他爱给谁给谁。咱家又不是没房住,单位公房不是挺好的吗?你单位不忙,就多花些心思在家里,总惦记长辈的东西干什么!”
真后悔娶了这么个爱贪小便宜的媳妇。搬到公房没几天,一个楼道的就都知道他媳妇的性格了。有一次背后嘀咕被他听见,羞愤得想撞墙。丢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