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泪落。
任无休看着那,被泪打湿的宣纸,望着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喃喃而语:“雨轻柔...”
此时的他,有太多不解,他不解那雨轻柔是谁,不解那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凤袍女子是谁,更不解,梦里的任无休,如此强横,为何会自愿择死。
是单纯为了她的圣女之位,还是另因其他恐怖的存在,不得不择死...
当然,他最不解的是,梦里那与他名字一样的人,究竟是谁!
是他么?
“九少爷。”
正当任无休思索时,那身着古韵之衣的婢女宁柳,忽然捧着清茶走至他的身旁,并看向那桌案上的古画,道:“你又画凤了么。”
“嗯。”
任无休轻声应了句。
他画了凤,因为,他想今晚的梦,能够做的再久一点,好解答他心中的那些疑惑,好认真看看,梦里的他死后,雨轻柔究竟如何了。
“嘭嘭...”
突兀地,一阵脚步声响起,任无休抬眼看去,便是见到一名身着甲胄的魁梧男子,不顾众丫鬟、仆人的拦阻,直接闯进了古殿内。
“大胆,九少爷居地,岂容你胡乱擅闯。”宁柳月眉一蹙,下意识的上前拦阻。
“区区下等贱婢,也敢拦本宗卫的去路,滚开!”
魁梧男子直接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宁柳的娇容之上,打得她狼狈的‘飞扑’于一旁,嘴角淌血的滚落于地。
而后,他看都不看宁柳,直接踏前几步,对着那桌案后的任无休,傲然拱手:“宗卫古烈,奉大少爷之命,请九少爷于正殿一叙。”
任无休闻言眼眸泛起几缕波澜:“大哥他,终究还是动手了么。”
半月前,其父任南山旧疾复发,病入膏肓,云景剑宗一切事宜,被任无休的大哥任晋轩所接管,任晋轩上任后,排除异己,提拔心腹,俨然一副下一任剑宗宗主之态。
于此,其余的兄弟姐妹,自当有所不满,从而,便引起了一场手足间的血雨腥风、夺位之争。
“九少爷,请吧。”
古烈没有回答他,直接半胁迫的伸手示意道。
任无休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是自顾自的提笔,继续俯身作画,道:“我不过区区魄体,大哥他又何须担心,我夺其位。”
古烈冷漠道:“子无过,过于其母。”
呵...
任无休心中泛过一缕冷意:原来如此。
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的诸多妻子中,最为受宠的一个,间接地,他自然也成为了所谓有威胁之人。
哪怕他无心宗主之位,无实力境界,与任晋轩相争,依旧如此。
“为这宗主之位,大哥当真是费心了。”任无休嘴角泛起一抹嘲讽般的笑意。
说实话,他其实能理解任晋轩的举动。
毕竟,云景剑宗,在整个北秦皇朝,都是能够排得上号的强宗,这宗主之位,对任何人,都是有着不小的诱惑力。
但是,再有诱惑力,任晋轩也不应该为了这宗主之位,残害手足至亲。
这点,他永远无法苟同!
“九少爷。”
古烈能够听出,任无休这话语里对任晋轩的不敬,所以他直接冷漠威胁道:“属下忘了告诉你,大少爷已经让人,去请五夫人了。”
唰...
任无休闻言深邃的黑眸,直接掠过一抹寒芒。
而后,他表面平静,道:“好!既然避无可避,那便走上一遭吧。不过,去之前,你我之间的账,得先清。”
随着他这话的说出,任无休那黑邃的眼眸,直接有一丝凶芒乍起,然后,他陡然提起那画笔,用那画笔,在画卷之上一划而过。
“唳...”
画笔滑过画卷,那画卷里的凤凰,便像活了过来一般,突然发出了一声,古幽摄人的凤鸣!
然后,那道透散着无尽古韵的凤凰,直接从那画卷之中,飞掠而出,带着那无尽灵光,悠悠凤鸣,朝着那古烈的胸膛,飞扑而去。
嘭...
下一刹,古烈连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那凤凰便是如一抹赤炎流光般,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胸膛猛地炸裂而开,古烈只感觉一股撕心裂肺的疼意,于胸膛绽放,然后他那整个人便是受得重创般,直接倒射而出,滚落于地,一口鲜血于口中喷出。
嘶...
众人看得此景,不由直接倒吸了口凉气:九少爷,竟然直接动手了?而且...还赢了?!
而在他们惊骇间,那趴于地间的古烈,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伸出那染血的手指,指着任无休,不甘道:“你竟然...已踏入武灵境。”
嘭...
古烈这话说完,那整个人终是再也撑持不住,直接头颅贴地,彻底陨死而去。
那一刻,门口的守卫,以及殿内的婢女、仆从,都是屏息而起,神色难信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无法相信,任无休杀了古烈。
更无法相信,任无休竟然能杀古烈。
好一会儿后,才是那宁柳率先反应过来,起身颤语道:“九少爷,你...你杀了古烈?”
任无休放下笔,平静道:“既然打了你,他便应当死。”
宁柳闻言不由眼眶渐渐湿红,心中感动:“九少爷,宁柳何德何能,能够让你这般对待。”
一直以来,云景剑宗内,她们这些下等婢女的地位,便不如宗卫。而似古烈这等,属于任晋轩亲信的宗卫,更是地位颇高,旁人不敢惹。
如今,任无休为了她,杀了古烈,她怎能不感动。
“你记住,你是我任无休的人。”
任无休看了下方的宁柳一眼,然后他缓缓抬首,望向屋外的苍穹,不悲不喜道:“这世间,只要是我任无休的人,那无论其高低贵贱,一律只有我能动。”
“旁人...动之,则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