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狠狠瞪了一眼铁鹰:“你会不会说话?什么打光棍儿?”
“是是是,属下失言,王爷这叫眼光高,一般人入不得您的法眼。”铁鹰说着又给容初倒酒。
容初喝了一口酒,才勉强点头,道:“这话还差不多,我岂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娶妻这种事儿,就是要找自己喜欢的,那才能长长久久,找个不喜欢的女人摆在家里干什么?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对对对,王爷真知灼见,属下受益匪浅。”铁鹰一劲儿顺着容初的话说。
明明是在吹捧容初,可容初丝毫没有高兴。
“所以说那个女人,她就是眼瞎,本王都对她那么掏心掏肺了,她竟然还不领情!”容初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穆轻轻。
铁鹰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家王爷是栽在了穆轻轻手里了,颇有些难以自拔的无奈感。
“王爷,不是属下说话不中听,您啊,既然这么喜欢人家,就该替人家姑娘考虑一下,而不是在这里喝闷酒生闷气,把话敞开了说呗。”铁鹰劝道。
“怎么敞开了说?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可那个死脑筋,她不相信本王,她甚至还怀疑本王对她有利用之心呢。”容初挫败极了。
第一次这么想要付出真心,却被人嫌弃了,真是令他大男人的自尊心遭到了严重的创伤。
铁鹰道:“您今儿是打算把咱掌握的那些证据拿出来给陛下看嘛?”
原来容初早已调查过穆家的事情,对穆轻轻当年受到的那些虐待,都已经清楚了,也因此才越发心疼她的遭遇。
他原本也不想揭穿这件事,可今天穆恒的态度实在是让他非常愤怒,觉得那简直就不是个人。
所以他才想要把这些真相揭穿,告诉皇帝,穆恒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是如何对待他自己的女儿的。
穆轻轻不管做出什么行为,都称不上不孝,因为穆恒不配为人父。
“我只是想帮她,不想让穆恒再用孝道绑架她,逼迫她,让她因此受到不公的待遇。”容初自然是想为了穆轻轻好的。
铁鹰点头,道:“王爷的出发点自然是好的,可是也许对公主而言,那件事是宁可承受鞭刑也绝不想要被人知道的,谁愿意把自己不堪的经历说出口呢?当着陛下和那么多人的面揭穿,无异于将公主的伤口撕开来,她是个女子,定然无法承受别人的恶意目光啊。”
容初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一样,瞬间清醒过来。
他此前明明已经知道穆轻轻经历过什么,也没有选择说出来,不也是为了保护她吗?
当众揭穿,不只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而是把她最恐惧的事情曝露在众人面前,无论是同情还是鄙夷,都会成为刺向她的利刃。
她那么自卑又自傲的女人,一定会受不了的。
难怪当时她那么决绝,拒绝了他的帮助。
对穆轻轻而言,他那根本不是在帮她,而是在毁她。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经历的那些事情,她宁可用虚假的表象遮掩住斑驳的真相。
纵然他觉得没必要,可那是她的选择和坚持,他有什么权力责怪她?
难道他愿意被人揭开心底最脆弱的伤疤吗?
“铁鹰,我……是不是做错了?”容初有些无措地问。
铁鹰道:“王爷,您也没有错,只是方式不那么合适,公主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姑娘,因为她受过太多的伤害,所以才会敏感脆弱又自卑,您喜欢她的坚强隐忍和执着,也必然要接受她不那么美好的一面。”
“我竟还没你看得透……”容初略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嘴上说着要保护她,却在做伤害她的事情,实在不算个男人。
铁鹰笑了,道:“王爷啊,当局者迷,你若不喜欢她,八成比谁都清醒通透。”
“那……我现在找她去道歉还来得及吗?”容初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