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捕捉到了这个笑容，眼里的恶毒更深了，发出呜呜地粗吼，却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清雪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道：“放心，如今也只有我会来看你一眼，别人都嫌你恶心，吓人。”

清雪走到一旁，端起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当初你多厉害啊，每一次同房，不把我打得遍体鳞伤，你都不肯罢休。还逼我给你那帮狐朋狗友斟茶倒水，当使唤丫头，你这种人，有这样的下场，真是上天有眼了！”

清雪从前不敢说的话，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心口那股郁闷也抒发了出来，前所未有的畅快。

穆辰的身体因为愤怒和不甘而抽搐。

他终于明白，容初为什么不杀他了。

他是故意留着他，让他体会这种比死了还痛苦百倍的滋味。

“你爹和娘都病了，都是被你吓的，哎……还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可能不久之后，你就会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怜怜跟你爹好上了，前两日我还看到她偷偷吐了几回，许是已经有了身孕。”

清雪似乎觉得穆辰受到的折磨还不够似的，非要把这样的事儿告诉他。

“怜怜一直嫉妒我，以为我得了你的宠幸，锦衣玉食，多么快活。而偏偏你看也不看她一眼，她便把心思放到你爹身上了，接下来穆家恐怕要闹个天翻地覆了，你娘可不是个软柿子啊。好在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清雪开心地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茶，辰星院里的茶叶都是贡品呢。

这家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这里来。

从前她不敢享受，也不懂享受，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即将成为这座院子真正的主人。

只要穆辰活着，像现在这样活着，她就可以一直享受这样的生活。

太美好了。

清雪又忍不住看着穆辰笑了一下，道：“要努力活下去啊，小公爷！”

穆辰不再嘶吼，而是麻木地看着房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终于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后悔了，不该这时候去找穆轻轻。

他错误地估计了容初的实力，以及他对穆轻轻的感情。

他以为可以阻止他们成亲，没想到却把自己陷入了这样悲惨的境地。

可是听到穆轻轻要嫁给容初的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不想让她属于别人。

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属于他。

可是至少，她得跟他一样，继续沉沦在这痛苦的世界里，凭什么她可以享受正常人的婚姻和爱情？

他不允许！

穆辰陷入回忆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此时变得特别清晰。

包括三岁左右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地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