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扬看她生气的样子，有点胆怯又有点期待，问：“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是。”

穆轻轻毫不犹豫地回答。

凤轻扬欣喜地看着穆轻轻，道：“轻轻，你真的想起来了？”

“对。”穆轻轻也还是面无表情地回，“所以……我们和离吧！”

凤轻扬这下懵了。

“你说……说什么？”凤轻扬笑容逐渐僵硬起来，脸色比寒霜更冷几分。

穆轻轻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道：“你没听错，我要和离！”

“轻轻……你冷静一点，你不要这样……”凤轻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穆轻轻看着凤轻扬慌乱的样子，却依然冷漠以对，坚决道：“和离吧，轻扬……不要再彼此折磨了，我受够了，觉得太辛苦了，不想再承受这份辛苦。”

“可是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我回来了，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陪伴你，绝不会再让你伤心了，轻轻……我发誓，你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你受苦，更不想伤害你，哪怕一丝一毫，我爱你，真的！”

凤轻扬说到最后，声音近乎哽咽了。

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从娶你那天开始，就从没有想过要和离，我们之间，除了死别，没有生离，你要是一定得和离，那好……我就在你面前，你杀了我！”

凤轻扬仰起脖子，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穆轻轻咬着牙，忽然就哭了。

“你凭什么这样欺负我？”

“就凭我爱你吗？就凭我爱你，所以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

“杀了你，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你亲手把我送给别人了，你现在却说什么只有死别，没有生离，你那时候离开我，为什么没有这样说？”

“什么都是你说了算，那我算什么？我是个人，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你觉得没办法照顾我了，就把我送给别人抚养，这样显得你很伟大，很尽责吗？”

“你凭什么决定我余生该被谁照顾？”

穆轻轻猛然起身，双手攥成拳头，怒目而视，身体却微微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气势上怎么也提不上去。

她明明想要更凶悍一点，或者更冷漠一点，这样才足以震慑住对方。

可是一开口，眼泪先掉下来，在这个人面前，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做到坚强又冷漠。

凤轻扬看着这样的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狠狠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

“放开我，你放开我！”

穆轻轻用力挣扎。

凤轻扬无论如何也不放，只是不住地道：“对不起，轻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最后一次……你原谅我最后一次，我是个混蛋，我没有权力替你做决定，可那时候的我，又自卑又软弱，没办法冷静地去想问题，我怕你伤心，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我是在赌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怕我会输。我太自私了，我竟然觉得如果是玄镜的话，应该可以照顾好你，让你无忧无虑地过完漫长的人生。”

“我就是个脑子进了水的混账，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怎么舍得辜负你，我让他等我十年，我想万一我赢了，我不择手段也要把你抢回来的。”

“竟完全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没有想过你会不会因为被欺骗而感到心碎，对不起啊……你恨我的话，就用余生来折磨我，不要放过我，千万不要和离，和离的话，就太便宜我了，你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来折磨我，伤害我，报复我，把我留在你身边，千万不要让我好过！”

“你……你简直是个无赖！”

穆轻轻打着打着也就累了。

“我愿意做一切事，来弥补我的过错，但我绝不离开你，因为听到了你心里真正的声音，它在跟我说，不要离开，它还牵挂我，爱着我，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原谅我。”

“轻轻啊，我们这样爱着彼此，就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欠了你十年，我就用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来弥补你，我带着着近乎永恒的生命回来，全部都交给你，任由你处置我余下的岁月，即便你要在此刻结束它也没有关系，但我绝不在活着的时候，再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