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不是亲眼看见安安死了吗?她就死在你怀里啊,连着腹中的孩子。”战青竹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了安安,我甚至不知道安安怀孕了!”宁威远跪在了战青竹面前,线条硬朗的脸上全是血污。
他正当壮年,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半。
他放弃了所有帝王的尊严,卑微地跪在战青竹脚下!安安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的心日日在烈火上煎熬。
“人死不能复生,你跪我这个魂灵也是没有用的。”战青竹平静地说道。
宁威远摊开了手掌心,那支白玉簪发出润泽的微光,“这是安安的通灵簪!如今却是无忧戴在发髻上,为什么?”
“无忧有她师姐的发簪很正常!”
“无忧是安安的师妹?”宁威远说道。
“陛下,安安斯人已去,前尘往事如云烟,陛下还是忘记过往种种吧!放过安安,也放过你自己。”战青竹站在那里,也不由黯然神伤。
宁威远悲伤地低下了头,血从他的头上滴落。
入了心的人,自己如何能说忘就忘!
“我想去看看无忧可以吗?”宁威远说道。
...
...
战青竹带着宁威远来到了小院子里,姗姗和来迟迎了上来,战子墨将无忧送来了这里就消失。
战青竹先去了无忧的卧室,留下宁威远在客厅。
无忧躺在床榻上依然在沉睡,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战青竹叹了一声,这孩子是心疼自己这个师傅,才明知不可为而强为。
这个傻孩子,战青竹摇了摇头。
自己也无法战胜红月独眼,战青竹心里明白。
这次是因为红月独眼一时兴起,起了蛊惑宁威远的念头,设下了人心的赌局,结果却被反杀。
侥幸罢了,下次红月独眼卷土重来却是怎样才好?
战青竹怜惜地看着无忧。
宁威远默默地打量着姗姗和来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在西陵看到太多的匪夷所思了。
姗姗好奇地打量着他,想到了安安,不由眼圈一红。来迟则忙着烧水泡茶。
姗姗用银盆打来了温水,给宁威远洗净了伤口,上了清凉的草药,宁威远这才觉得缓过来了一些。
“你放心了,这是安安留下来的方子,疗效很好。”姗姗语调僵硬地说道。
宁威远鼻子不由发酸,他打量着四周,安安总是笑眯眯地提起这里,想来她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姗姗细心地用黑丝带将宁威远的长发拢齐整。虽然她只是个木偶,但却心灵手巧。
宁威远摩挲着手里的白玉簪子,姗姗看见了说道,“这是安安的簪子!”
“安安是我的妻子,我可以留下它做个纪念吗?”
“你可以自己问安安啊!”,姗姗说道。
……
……
夜深了,宁威远盘腿坐在无忧房间的蒲团上,闭目打坐,无忧还没醒。
他身边的小泥炉上,砂锅里炖着白粥,空气中弥漫着清粥的香味。
房门前,战青竹背着手注视良久,叹了口气走了。
沉思入定的宁威远,心念微动,他睁开了双眼,看到无忧正微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