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恩至极中,朝着张德武家阳台喊了一嗓子,虽然他不要我说谢谢,但我还是大喊了声:“张德武,谢谢你与张叔叔!”
没想到,张德武竟然听到了,他很快出现在阳台上,顺手抓起花钵里的一把泥土,朝我扔下来:“滚犊子,赶紧报名去!”
我忍不住一笑,所有关于学费的压力顿时释然,我给张德武挥挥手告别,拿着钱急急忙忙的跑回家。
但家里,就跟我回家路上想象的一样,被小姨母女打了的苏芸儿,并不在家,我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苏芸儿回来。
我只好拿着钱去了一中,估摸苏芸儿应该是在新学校里。
可是,等我缴纳了学费之后,我依然没见到苏芸儿出现,直到此时,我担心苏芸儿会出事的念头越来越浓。
好在随后,我在校园里遇到了苏芸儿初中班上的女同学,我询问她有没有见过苏芸儿。
这位女同学告诉我,说半小时前,有看到苏芸儿出现在学校的鱼池,她还纳闷的问我,说怎么苏芸儿的脸看起来是肿的?
我没说苏芸儿被打,谢过女同学以后,我风也似的冲向了鱼池那边。
我找到她的时候,苏芸儿正独自一人,倚靠在围栏前,呆呆的望着水面,我还以为她要跳下去,吓得我慌忙跑过去。
“苏芸儿,我知道是我不好,但你不要想不通,你还这么年轻,跳水这种事……”
我的话还没说完,苏芸儿阴沉着脸,骂了句神经病,她没好气的说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跳屁的水啊,再说了,校园鱼池的水都很浅,要想淹死也不可能。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把剩下的近两千元,全部递向苏芸儿,我忙说这钱是张德武借给我的,我自己的学费已经缴纳,这些钱都给她。
苏芸儿看着钱,她的脸还是红肿,但没我想象的严重,丝毫没影响她绝美的容颜,她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摇着头道:“我不用你借来的钱,我自己已经想到了办法,学费我也缴纳了。”
她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令得我心中一阵难过,我急道:“我晓得刚才在小姨那里,我很懦弱,苏芸儿,我真的对不起你,你帮我出气被打,但我……”
苏芸儿马上说打住,她双手捂住耳朵,让我闭嘴。
见我连忙闭嘴,她才放下手,以鄙夷的目光看着我,冷冷道:“从我离开你家小姨那里开始,听好了楚思麒,我们俩,我说的我们俩,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我的心,猛然一抽,有些隐隐作痛。
苏芸儿冷色不改,继续道:“曾经,我爸与你妈组建了新家庭,我们俩有大人在的情况下,我勉强算是你姐姐吧。但现在,你妈跑了好几年,我爸现在也跑了,我们俩没有任何血缘亲情,因此,我们俩也不再有关系。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当不认识我,我也当你不存在,就这么着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
我捏着钱,手不听使唤的一直抖,我的心痛得发苦,正如我猜测的一样,果真在小姨家那一回的转身,就注定了苏芸儿不会再原谅我。
她给我彻底划清了界线,从今往后,她走她的人行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苏芸儿是那种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女人,结果就是,后来的整整高一上半学期,苏芸儿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她再也没跟我说过半个字。
在学校里,苏芸儿可谓风光无限,好多男生排队追求她,只要苏芸儿振臂一呼,会有上百个男生成为她的护花使者。
每一回苏芸儿与我在校园相遇,看到她被男生们簇拥,她冷傲当我透明的时刻,我的心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发酸发痛。
我没机会知道苏芸儿的学费从何而来,但我后来去勤工俭学,用时三月归还了欠张德武的钱。
还钱那晚上,我跟张德武喝得酩酊大醉,告诉他说苏芸儿跟我划清了界线,早已经当我是空气。
张德武知道我跟苏芸儿的关系,他拍打着我的后背,说没事兄弟,哪怕苏芸儿不认你了,你不是还有哥吗?
我感动得不行,心中笃定这辈子都要与张德武做兄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要过春节,这期间,继父没有任何的消息,就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而苏芸儿在家的时候,也从不提及继父。
或许,她有与继父联系的事,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除夕那晚上,苏芸儿约了她班的几个女生,要在家里迎接新春到来,为了不让我给她添乱,苏芸儿以写纸条的方式,让我去网吧玩,她写得很直白,怕我在家里,她不好给闺蜜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