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的人群虽说在云海的府邸门前叫嚷,煽动百姓,但碍于云海的身份,暂时没有做出更为激烈的举动。
三王爷从西北匆匆回京后,得知此事,极为震怒,“哼,真是太不像话了,他们为了打击本王,真是不顾民怨生生,以此来下手,真真是鼠目寸光!”
三王爷气恼着要往云海的府邸赶,但此时幕僚拉住了三王爷,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此事跟大王爷脱不了干系,皇上这两日已经极为震怒了,这可是打击大王爷的好时机啊!”
三王爷顿住脚步,看了眼幕僚,“此话怎讲?”
幕僚对着三王爷一番耳语,三王爷思索许久,点了点头,“去办吧!”
三王爷最终没有到云海的府邸,而是一番准备后第三日去了皇宫。
大王爷一脉在皇帝面前举出例子,证明伊琳肯定是妖孽,小小年纪手段繁多,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子可以具备的才能,还找来了祭祀卜卦予以证明。
皇帝整个过程都皱着眉头,葳朗国祭祀在朝廷的地位还是很高的,皇室的很多仪式都会占卜,国内百姓也很是相信祭祀的占卜。
此时很多人进言是因西北有妖邪作祟,上苍才惩罚葳朗国,使得民不果腹,江山岌岌可危。皇帝只是默默地听着众人争辩,面露不悦。
邵宰相见如此局面,连忙劝说,“圣上,朗朗乾坤,如何有的妖怪,这乃无稽之谈。蓝伊琳虽说小小年纪,身上或许有些奇怪的地方,但也是为全国灾害之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现下怎能听信谣言,而把如此良才定为妖孽呢?”
但大王爷不依不饶,“父皇,现下不光京城的百姓,民间都认为就是这妖孽作怪,才会有如此灾害之年,祭祀的占卜也显而易见,西北有妖孽入世,不除之就会危害社稷啊!”
三王爷此时也入了御书房,见几名重臣和皇子都在,也是马上跪拜,“父皇,现下纠结在皇叔门前的人,儿臣派人打探了,乃是皇兄有意为之,现下民不可果腹,皇兄怎能如此呢?”
大王爷一听,立马愤怒地指着三王爷,怒道,“老三这是栽赃陷害,本王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听到祭祀的占卜才急急地来禀明父皇,你怎么能如此颠倒是非呢?”
皇帝揉了揉眉心,靠在龙椅上,瞪着三王爷,“你给朕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三王爷禀明皇帝,“父皇,儿臣带来了几名证人,还请父皇允许其入内对峙!”
三王爷寻来的几人,大王爷一瞧见就狠狠地瞪了眼几人。
几名男子也不敢看大王爷,只是哆嗦着马上磕头作揖。
大王爷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步,冷哼了声,威胁几人,“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哼,要是胆敢无中生有,看本王不杀了你们!”
皇帝见状怒斥,“敏德(大王爷的名讳)你退下!”
三王爷应是做了很周全的工作,几名男子当面指证了大王爷,对着金銮殿上的皇帝不停地磕着响头,“皇上饶命啊,草民都是听大王爷的吩咐才如此说的,求皇上开恩呢!”
大王爷气急败坏,上前踢了几人两脚,“大胆的奴才!”
几人都是大王爷的家奴,如此情况下,皇帝也不再听大王爷的解释,命人拽开大王爷。
皇帝近些日子面对全国的形势已经是忧心忡忡,而此时出现皇室的纠纷,本就很是震怒,大王爷生性还是有些鲁莽的,因了皇长子的身份,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
皇帝大怒,大有当场要砍杀大王爷的架势,御书房的两位年轻的皇子拼了命才拦了下来。
皇帝痛心疾首地跌坐在龙椅上,训斥大王爷,“你这逆子,为了私利,竟然胆敢如此放肆,现下百姓饥不果腹,江山岌岌可危,在此关键时刻,你身为皇子,竟然只知争权夺位……”
大王爷跪在地上,仍旧喊着冤枉!
但即便是大王爷从中作梗,也有祭祀的预言。
三王爷的说辞是大王爷借着祭祀的占卜煽风点火,也就是说三王爷自己也承认伊琳是占卜中的妖孽的事实的,也就是说三王爷如此,其实是假借伊琳的事件,想彻底击垮大王爷的势力的。所以这件事想无声无息的平息是不可能的,对民间和朝廷都是要有交代的。
皇帝本就对大王爷有所不满,此事的发生,皇帝心中更是否认了大王爷,大王爷也许已经失去了入主东宫的资格。
邵宰相见如此局面,也是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在这么个局面下,占卜之术是皇室都不能触碰的,既然有预言,也是要有交代的。
皇帝虽极为震怒,但仍旧要面对如何处置伊琳的问题。
虽说皇帝本意不想处置伊琳,但当下的情况,也是按着额头,合眼隐忍着怒意,心下也是一番思量。
而正在此时,连太后带着人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赶到了御书房。
连太后脸色苍白,刚跨入御书房,就开始哭诉,“皇帝啊,再天大的国事都给本宫放放,不好了,云海出事了!”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皇帝慌忙从龙椅上起身,迎了几步,扶了扶连太后,“云海怎么了?”
连太后哆嗦着手,拉着皇帝,一脸焦急地颤声道,“刚本宫得到消息,云海怕是犯病了,现下太医院的人都已经赶过去了。”
太后拉着皇帝往外走,“快去瞧瞧吧,来人给本宫说,气息都很微弱了,摸不到脉搏了!”
皇帝愣了愣,脸色越发难看,边往门外走便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呢,马上备车!”
连太后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念叨,“云海我儿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这些年本宫倒是看着他的身子骨大好了,怎么就突然不好了!”
皇帝也是心急如焚,纳兰云海小时候身子骨确实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幼年被送到世外高人隐居之地休养。
皇帝的车碾到了云海的府邸,禁卫军驱赶了围在门口的百姓。皇帝见状皱了皱眉头,在禁卫军开道的情况下才入了府邸。
纳兰云海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几名太医轮番把了把脉,现下正在商量对策。
皇帝入了房间,众太医正打算跪拜,皇帝焦急地上前几步,“免了,现在如何了?”
太医叹了口气,跪下来回禀,“皇上,公子的病来得很突然,脉搏很是微弱,我等商量着,要不用老参吊着?”
皇帝一听太医如此说,从地上拽着太医的衣领拽起来,怒道,“你给朕说什么吊着,他前几日还好好地?”
皇帝气恼着推开太医,这下真正地着急了。
连太后听了更是哭着奔向床前,扑向云海的身子,哭道,“我儿这是怎么了,前些时日还好好的。”
几名太医也是战战兢兢,互相看了看,仍旧硬着皮头回禀皇帝,“皇上,还是拿上好的人参吊着看看吧!如若有点好转,再救治,是万万不能放任不管的。”
皇帝立在床前,不忍地望向床塌上的幼弟,难过地应允,“马上去吧!”
太医用上好的人参吊着命,一屋子人折腾了一整日,直到第二日傍晚,云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过过程还是极为凶险的。
太医把了把脉,有了些喜气,忙对着疲惫不堪的皇帝跪拜,“皇上,还算是有用,脉搏慢慢在恢复,臣立马施针!”
皇帝脸上才有些血色,起身吩咐,“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皇帝整整陪了云海两日,直到云海虚弱地转醒,才松了口气。
皇帝坐在床边,慈爱地望着云海,亲自给云海掖了掖被子,轻声问,“感觉如何了,你饿吗,想吃点什么?”
云海支撑着要起身,皇帝连忙按了按,“好了,这时候却客套起来,躺着吧,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如此了,朕和太后前日就来了,好在你醒了!”
云海扯了个很是牵强的笑,看着皇帝,“皇兄不必太过担心,这些年越发好了很多,前几日本是例行的练功,原本觉得大好了,只是巩固一下,外边吵吵闹闹的,臣弟也有些心不在焉,才出事的,小时候的病,都大好了,皇兄如此惦记,是臣弟的错!”
皇帝失笑,嗔怪道,“这下怎么如此见外。你没事就好。太后她还在你府上,太累了,朕就逼着她去休息了。赶一会,怕是又要哭哭啼啼了。”
云海苍白的脸颊也露出一丝笑意,“太后总是惦念着臣弟!是哪个不长眼地把这消息给太后透出去的?”
两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皇帝让太医给云海瞧了瞧后,太医表态要多加休养,算是没什么大事了。
皇帝看着如此虚弱的云海,很是揪心,忙问,“你许久未吃东西了,吃点容易消化的。”
云海点点头,皇帝正打算吩咐下人,云海开口道,“去寻了蓝伊琳给本公子做粥去,这小丫头人呢?”
皇帝有些意外,转头瞅了眼云海。
但云海的面色仍旧未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腹黑,“告诉那小丫头,要是做不好,就还去怡红院做烧火丫头去。”
皇帝叹了口气,屏退了众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云海,又重新叹了口气,慈爱地望着云海,“朕前些时日就有些耳闻,今个就问问,你看上这小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