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松散下来,原本硬撑着的身体的不适也会逐步显现出来。
顾凌皓从晌午回到将军府,也没来得及去顾家大院拜见祖母,也是睡了个天昏地暗。到了凌晨就开始发烧!
第二日,侍女见顾凌皓还未起身,到房间去看,才发现顾凌皓昏昏沉沉的,一摸额头,烫得很,这才焦急地找郎中,太医!
原本认为是一般的发烧头疼,但太医诊脉后,也是当做发烧来对待的。
太医吩咐人抓药,吩咐焦急地顾夫人,“下官给将军开几服药,应该是长途跋涉,受了风寒,不过一直昏睡着,应是烧得太厉害了,还是要擦洗一下身子,用热水擦洗,身子不能长时间保持太烫的温度。”
顾夫人送走了太医,吩咐侍女准备滚烫的热水,亲自督促着侍女,给顾凌皓擦身子。
在顾夫人的记忆中,顾凌皓的身子骨从小就健壮,就算是小伤寒都是扛一扛就过去了,这次如此吵闹的情况下,顾凌皓只是挣了睁眼,很是疲倦地看了眼顾夫人和太医,声音嘶哑地说了句,“本将没事,只是想休息会。”就又混混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顾夫人摸了摸顾凌皓的额头,确实烧得吓人,于是吩咐侍女,“把外衣解开,给凌皓擦擦背部,也擦擦大腿了,好生伺候着!”
这些侍女都是顾凌皓府上的,听了顾夫人的话,也就开始动手去解顾凌皓的衣服,顾夫人也帮着。
直到看到顾凌皓的右大腿,侍女看着拳头大的淤青都变成褐色的,还有些溃烂,吓得扔了手中的热毛巾,惊呼出口,“哎呀天啊!”
顾夫人皱着眉训斥道,“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
侍女捂着嘴,拉了顾夫人到床前,待顾夫人看清楚顾凌皓腿上的伤,也是捂着嘴,哭出声来,“这么一大片伤口,我儿怎么就一声不吭呢,快,快去寻太医来!”
太医第二次去了将军府,看到如此情况,也很震惊,“怕是伤口感染了?不过这是怎么弄的伤口,没有钝器的痕迹啊?什么时候伤到的,去寻个和将军一起回来的人问问,这感染可不是小事!”
顾凌皓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原方和赵副将看了以后,也很诧异,回来的人,除了两名士兵被尸虫咬了口,下山就处理了,原方想起尸虫,和赵副将也对视了眼。
急急冲冲地禀明了太医,“能不能禀明一下圣上呢,我等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想请随行的圣上的人瞧一瞧?”
原方没有直接说想找独眼和老阴阳师瞧上一瞧,看看是不是和尸虫有关系,但太医给顾凌皓施针和灌药后,也不敢耽误。
把顾凌皓的情况通过太医院报了上去,皇帝连忙寻了独眼过去,独眼见了后,也是脸色大变,“这将军不是说没什么伤口吗?”
老阴阳师也是一脸寒色,“这尸虫怕是咬了顾将军了,你瞧,”
老阴阳师指着褐色的皮肤,对原方说,“这里有个小口子,就是溃烂的部分,八九不离十是尸虫干了啊!”
老阴阳师摇了摇头,当着顾明远的面,说道,“这尸虫咬了其实并不可怕,它到底就是个毒虫,一只咬了人,及时消毒,处理好就行了,以前老夫跟着万严的时候,也有兵士如此,处理方法和这次的一样,把那块肉及时剜到骨头处,小伤口嘛,触动也不大,看看骨头处好着没,好着就没事了。拿火烧都行,主要是怕这些毒虫把卵产进身体里。这些卵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大,一只尸虫最多能产5个卵,这是有记载的,万严也研究过一段时间,不会错的,但要及时。”
老阴阳师看着顾明远焦躁地神情,也是很无奈,“这些毕竟是毒物,感染了如此大片,肯定是耽误了啊,这离开那里都12日了,老夫和独眼再三确认下,顾将军都没有提及腿部有什么不适,这下好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是感染都很难办,多少将士伤口感染,在沙场上没要了命,回家后没扛住死掉的。”
皇帝听闻后,派了先前专门为万严的部队诊病的太医过去,太医瞧了也是直摇头,看着仍旧昏迷,说开胡话的顾凌皓,也是愁容满面,对着皇帝和顾明远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出声,“圣上,顾老将军,如此大片的感染,不尽快处理是不行了,照现下的情况看,怕是这条腿保不住了!”
顾明远恼怒地拽起太医,怒道,“腿保不住了?不行,我儿是一军统帅,没有了腿,他一辈子就毁了,马上想办法。”
皇帝也焦急地从椅子上起身,眼神也极为痛心,这顾凌皓是良将,为了寻古墓,赔上了顾凌皓的腿,皇帝很是懊悔,对着太医发号施令,“马上治,一定要保住腿!”
太医对着皇帝磕了两个头,“圣上,臣看过很多万严手下的伤势,这是尸虫所咬,但耽误的时间太长,尸虫虽说不能在活人体中存活,但咬伤毕竟有毒,普通的感染都是会要命的,何况这毒物?”
太医仍旧实话实说,“不过,最严重的不是这个,这毒物咬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产卵在人体中,在人体中养这些虫卵,臣看了眼伤口细微的咬伤,应该是一只无疑,耽误太久了,一只虫5颗卵,是臣试验了多年发现的,不会有错,这5颗卵的最终目的是进入人的骨头中安家,不过大抵都会在最近的地方安家,13天了,怕是已经到了将军的大腿骨头里了,指甲盖的一半大,如若劈开腿骨,肉眼是能看到的,这些臣是在死去的兵士身上解剖后发现的规律,但顾将军现下高烧不退,感染很厉害,而且切骨进去,活人怎么能做得?”
太医对着皇帝扣头后,神情也很沮丧,“臣无能,现下只能试着控制住感染,如若将军的高烧能退了,再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