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之皱眉,心想怎么能这么对待病症怎么能那么草率?
秦艾一看他皱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颇为不要脸的说,“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许明他问我的那些套路都是国外咨询师玩儿剩下的,真正能帮到我的只有赵老师。”
秦艾又想了想,“最近我跟着赵老师跑课题,可能会晚点回家,争取陪你吃完饭,小迟就跟着我吧,他也看不上你。”
贺行之眉毛一扬,立即要发作,只秦艾这只小妖精立马一声老公把他治住了。
贺行之被她叫的通体顺畅,忍不住得寸进尺道:“继续。”
秦艾笑眯眯的配合他,直到把贺行之叫的立起来了。
这个晚上的情味儿持续到了早上,贺总果然想到做到,一点也不含糊。
那房子太大了,有限的人气浸染不过来,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那是阳光、鲜花与灯光都无法驱散的死气。
他站在玄关处,踟蹰着。
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他的家,可他每次踏上这一尘不染的玄关,面朝满室透过落地窗打进来的阳光,心里都是含着畏惧的。
这时,隐约的音乐从楼上传来,悠扬的女声在反复吟唱副歌,他恍惚了片刻,好像隐约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缓缓地迈开脚步,往里走去。
落在他身上的阳光触感变得很奇怪,阴冷潮湿、凉飕飕的,不像阳光,反而像是暴雨中的风,吹过他裸露在夏季校服外的小臂,上面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走上二楼,音乐的声也越来越清晰,那熟悉的旋律如鲠在喉地卡在他的胸口,他有点呼吸困难,忽然停住脚步,想要逃出去。
然而当他蓦然回头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融化在了黑暗里,一切都好像是既定的、编排好的,他面前只有一条路、一个去向。
无处不在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逼迫他退上狭窄的楼梯,逼迫他推开那扇门——
“轰”一声巨响,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了,然后他低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她的全身没有一块好肉,身上已经泛出了僵硬的铁青色,眼睛却是睁着的——好像她的身体已经死了,灵魂却还活着。
女人直挺挺地盯着他,眼角留下两行血泪,冷冷地问:“你为什么不陪我一起下去?妈妈好寂寞啊。”
他的呼吸骤然一紧,倏地后退。
女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冲他伸出一只已经生出了尸斑的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做个好人!为什么要学你爸!你忘记我是怎么死得了吗?”
那只手被席卷而来的黑暗缠住,黑暗像是有了生命,毫不留情地侵吞着她,她不断地发出惨叫与质问,奋力地伸手去够他,却又不断地被拉入黑暗。
他下意识地拉住了那只冰冷而布满尸斑的手,听着呼啸的尖叫,感觉自己在不住地下坠。
突然,身后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他的后背抵在一个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上,一双手环过他,往上移,盖住了他的眼睛。
他闻到那只修长细小的手上有淡淡的阳光的味道,随即,指缝间有一道光倏地炸开——
姜远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