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初妍是真的没回头,听着浴室的门响,宁呈森也就放弃了再喊她。
这么些日子好吃好喝好药的养着,这腿伤恢复的比寻常要好,路都能走,洗个澡还不至于到非要让人帮忙的地步,何况,还是泡浴。
卧床休息多日,再又长途飞行,全身都有酸痛感,泡个澡恰好能舒缓疲累,还能减少双腿支地的负累。
这个女子,言行之间,总是透着她的细致和关心……
其实,米初妍有些愤气的甩了门,却又放心不下,杵在浴室旁边的白墙上,缩着身子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撄。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安静的很。
一开始还能淡定,垂头看脚趾,默默等,可是后来,久不见他出来,便真的有些吊心。有些按耐不住,细碎着脚步,挪到浴室门前,想要透过毛玻璃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偿。
半个身子贴着玻璃门,尤其是那双滴溜溜的杏眸,一刻不曾安分的打转,然而,任凭她看的再认真,愣是看不出任何结果来。
有些泄气,干脆直接敲门。
只不过,她的身子还未站直,浴室的门,忽然从内开启,出现在眼前的,自然是沐浴过后浑身清爽帅气无边眉皱成团的男人。
宁呈森是没想到她会在外面的,他以为她还在生气,刚刚在泡澡的过程中一直都在脑中搜刮着点子,想把她哄起来,可是一直想不出什么法子,所以才会在里面呆的久了点。
她应该是被吓到了,又是慌乱又是窘迫。
他在擦头发,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含笑:“偷看?看出什么来了?”
“谁偷看了?莫名其妙!”太丢脸,米初妍自然是抵死不认。
“没偷看?”宁呈森浅淡的反问了声,连嗓音里都带着沐浴过后的清沉,他倒也没话赶话,只是反手带上浴室的门,而后,拉着米初妍看门,点了点门中央的某块:“瞧瞧,这是什么?不是你弄上去的?”
米初妍几乎无语。
H市气温太低,他们从进来到现在就在莫名其妙的怄气,没开暖气,连室内都是极冷的。宁呈森手指点过的那块地方,有哈气过后留下的雾渍,门外的方向,无疑是米初妍刚刚贴过去的时候,吸附上的湿渍。
遇上个细致观察的兼职法医,米初妍觉得,证据躺在那儿,她是连辩解都无力,也懒得跟他辩,转身,爬上大床。
都已经凌晨一两点了,累!
可是,躺在床上又不能安分,听着他在房间里兜兜转转,一会儿悉悉索索,猛地又坐起身:“你走来走去是要干嘛?真不要那腿了?”
听着她声音,宁呈森别过脸:“开暖气呢,你不是怕冷吗?”
事实上,米初妍坐起来的瞬间,就已经看清楚他在那儿干什么,略微的懊恼,这些事本来该四肢健全的她去干,可是,听到他出口的话,却朝他扔了个枕头:“你讨厌死了!”
“我又怎么讨厌了?”
一会儿流氓,一会儿讨厌,被她嫌的,他都快认不清自己了。
缓着步过去,笑声:“今儿怎么了,脾气这么爆?”
宁呈森刚上床,胸怀处就被她软软的身子充实,她的头憋在他胸口,闷闷的:“是你说过我可以在你面前为所欲为的,我心里不痛快,耍点小情绪你就受不了了?”
“不是……”
宁呈森接话,话还没说完,她又开始絮叨:“有你在比什么暖气都强,你不知道,打我从伦敦回来心里就没安定过。看得到你,哪怕有危险也不觉得恐惧,最恐惧的是,看不到你,暗夜里无数种胡思乱想,无数种猜测。”
“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可是,有时候能够明明白白的担心,比自己的妄自猜测要好太多太多。你不在,我只能从徐暮川和瞿安那儿知道你的信息,徐暮川是个大忙人,瞿安也经常奔走,我不可能老是电话追着他们。”
“这趟能来H市,知道会见到你,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兴奋了多久,可是你……”说着说着,米初妍又顿了声,似在换气,又似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转而道:“幸好没大碍。”
宁呈森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又磨又蹭,他忽然有种感觉,觉得,是自己的处境让他的女孩过早的成熟懂事起来,尤其是伦敦的那些事。
他只在心底叹息,原本还想责问她为什么跟到H市来,为什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顾着现今的环境适不适合她四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