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光的地方,他的俊颜便有些模糊,以致,看不太清楚她的神色。
微怔过后,米初妍警惕问:“他想干什么?”
“就是啊,他想要做什么?”宁呈森不太着调的重复了遍米初妍的话,状似疑问,却又不怎么上心。
“你会不知道?”米初妍明显不相信撄。
然而,宁呈森亦是没有任何破绽:“我应该知道吗?”
站在卧室中央,他开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拨动着,三两下,衬衫大开,露出他结实宽厚的胸膛,以及,壁垒分明的腹肌。
知道他是要去浴室洗澡,米初妍给他塞睡衣,因着这样的动作,被他拖住了手,复问:“要不要去救她?”
“她是你姑姑。偿”
言下之意,这事该由宁呈森自己决定。
“可是她差点毁了你。”
“对,差点把我毁了,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时候的痛苦,到现在我看见她都还会忍不住出冷汗。可是,如果她这么多年一直是被迫的,被迫拍下那些照片,被迫受人要挟,被迫给宁翰邦利用,兜转到最后,又被周鸿生威胁,那她其实,又跟舒染有什么区别?有着光鲜亮丽的社会地位,却是夜夜饱受着精神折磨,她幸运就幸运在,身边有安德鲁。可是有安德鲁又怎样,公职人员,尤其是他那样的位高者,连迈出国门都困难,她在这边有个三长两短,不一样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说起来,宁呈森也是挺狠绝的。
把宁婕调至穗城,直接驱散了他们夫妻与宁翰邦之间的利益结合,他们形成一团散沙,他爱怎么玩都行。
“你的意思是,让我救吗?”
不知何时,他已经把外衫褪尽,攥着米初妍给的睡衣,已经走向浴室,留下低沉的话音。
米初妍跟随,倚在浴室门口:“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想法,你怎么做都行。我只是不想你将来后悔,说到底,她还是你的血亲。就跟那天她在暗吧里头说的,你是他的亲侄子,她不会做伤及你性命的事情。”
里头沉默了好一阵,直到莲蓬头水声哗哗响起的时候,他才若有似无的回了句:“知道了。”
“还有……谢谢你设想周全,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我和我爸妈,要不然,今天该救的也许就是我们了。”
哗哗的水声骤停,他的音色清冷,略带不悦:“谁跟你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在这个城市我会很安全,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活,其实你应该早跟我说的。”
他叹了叹息:“我怕你知道会有压力,觉得自己生活像是被陌生人监视着一样。”
米初妍咯咯笑了两声,却是极短促:“比起性命,这又算什么?”
里头又好一阵沉默,许久,才有他的回应,浅浅的:“对不起。”
米初妍没再接话。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对不起,可是她又知道,这同样是他的一种情感表达,也许说过之后,他会舒服些。
——
翌日,他开车送她去的医院。
依旧是昨夜那辆黑色奔驰,也不知道摩顿是什么时候开回来的,这一大早,竟然停在南都奥园的地库里。
昨夜里睡的太晚,早晨起来又被贪色的男人逼着做了晨间运动,说是晚上没做早上补。她无奈于他的恶狼行为,顺从的结果,便是起了个大晚。
早餐都是在路上吃的,一路着急忙慌,紧赶慢赶,可宁呈森却总不见半点急色,以致,到住院大楼前的时候,都已经过了查房时间。
忍不住抱怨了两句,宁呈森倒是很淡定的听之受之,始终未言半字。只是,当她推门下车的时候,却被他拖住了手。
米初妍是烦躁的,不看她正着急,这一路上半个字不哼,现在她要下车了,又拖着不让她走。
转头过去的时候,眉心起皱:“你干什么呀?我已经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吧,又不是没迟到过。”他凉凉的说了句,目光投向她的时候,多了层意味:“跟你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