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趴趴的窝在他身边,米初妍曲起的手指无意识的挠着他胸膛,被他抓住,放在嘴里惩罚似的咬了口,听见她连连的嘶嘶声,而后是她埋怨:“你属狗的?”
宁呈森:“我属狼的。”
米初妍:“……”
灯熄,米初妍到底没忍住,忽问一声:“舒阿姨如果治疗的话,选择哪个方式比较好?”
“手术。”宁呈森沉了沉声:“她的身体太虚,长期的化疗,她会撑不住。”
“那你有法子让她接受治疗么?”
“……我不知道。”
宁呈森太累,史无前例的竟然比米初妍先睡了过去,反倒是米初妍,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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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宁呈森指点的毕业论文,以最好的成绩被一次通过。
六月的最后一天,米初妍得到了穗城省院的留院资格,同时也拿到了济山医大硕士学位的毕业证书。
对于米初妍能留院,似乎早就不在大家的预料之外,行走过往中,有的都是对她的道喜祝贺,尤其是他们的神外科室,起哄着要她请客。
米初妍自然不会去介意那餐饭,同科室那么长时间,她也没少得过他们的关照,尤其是潘闵宇。于是,她应了下来,只为大家都能在繁忙的工作中,偷得那半点闲乐,也只为真心的想要感谢他们。
但其实,米初妍情绪并不高,原本之于她而言最大的喜事,却在真正到来的时刻,因为舒染的病情,而感觉不到太多的喜悦……
瞿安从济山附属出来,舒染却依旧住在那里,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还是会络血不止,有时候会疼到必须打吗啡,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将本就干瘦的她折磨的更是骨瘦如柴。
有护工的照顾,有法安的照顾,舒染身边其实不缺人,但宁呈森每天都会过去,但他实验室里头的项目也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伦敦KB那边的股东们也好像没耐心再等,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即便去,也没办法呆的太久。
米初妍也经常过去,有时候时间能安排,她会跟着宁呈森一起,有时候两个人的时间无法合拍,米初妍忙完后自己也会过去。
曾经在傍晚的时候提着自己熬好的汤送给舒染喝,却在门外听到舒染的哭求声。她不敢进去,呆呆的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舒染,用着她那嘶哑的嗓子求法安,给她安乐死……
她说她疼,疼的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她说她已经疼了半辈子,苦了半辈子,她不想余生都是这样的疼痛记忆。
她说吗啡打多了会上瘾,她现在已经开始依赖吗啡在生存,她说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十年,再不想被药物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医院的病床上。
法安也在哭,抱着她哭,法安劝她:“你要听宁先生的话,好好接受治疗,养着身体等着做手术。现在已经不比以往,以往你什么都没有,甚至不知道宁先生还记不记得你。可如今你有宁先生,还有宁先生那个善良的女朋友,你把身体治好了,他们两口子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将来他们结婚,你还能帮他们带带你的小孙子小孙女,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比你在伦敦还要好?是不是比你居住在深山里头还要好?你的人生还有盼头,把身子治好了,你的后半生才是真正的幸福,知道吗?”
法安哽咽不停,说话的声音都是哆嗦的,好几次喊着她的名字,却又说不下去,好像要出口的话很难启齿,米初妍始终在门后,听着,而后听见法安颤颤巍巍的:“再不济……你还得陪我……没了你……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法安哄她,如同哄小女孩,米初妍听着就想哭,五六十岁的长辈,他们之间牵扯的不管是怎样的情分,到这份上,法安对舒染,依旧不离不弃,这是有多可贵,又有多让人心痛。
这段时间,米初妍见舒染见的多,向来她都是沉静平和,心如止水的,哪怕提及她的病,提及她的病带给她的痛,她都是柔笑置之。
可她没想到,背着她,背着宁呈森,她竟然在法安面前哭的不能自已。
宁呈森要舒染做手术,舒染不同意,不管宁呈森怎么求怎么劝,她都不听,她好似就静静的等着她的生命终结。
米初妍自己也苦恼,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舒染软化态度,可是她对舒染不了解,无法捉拿她的软肋。
以前觉得提起宁呈森还有效果,可现在她觉得宁呈森一切都好,她已然不用操心,所以,即便是把宁呈森端出来,她好像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