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了口,却发现,泪水干涸的沾在脸上,紧绷的有轻微裂痛感,她的喉咙,堵着轻软的棉花,用尽了力气,依旧发不出声来。
喊不出来,可是又不想再听下去。
无奈之下,米初妍冲下台,顾不得任何人的异样眼光,就那样抱着鲜花,抱着两本证书,她想直接跑到宁呈森面前,用花砸落他的琴声。
可是,跑的太急,在即将要赶到他面前的时候,不知被谁的脚跟绊了下。
米初妍虽然心乱,可是向来轻盈的身姿,绝对不会笨拙到跑步都要摔倒的程度,她的视线在宁呈森身上,固然看不到身边有谁在做手脚,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感觉不到。
这个会堂那么大,这里的人那么多,凡是对宁呈森有心的人,在如此的场面刺激下,都有可能对她使坏。
什么人她不清楚,或许是孙立欢,或许是她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可是她依然感谢徐暮云,在她将要摔成狗吃屎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把。手腕的力度足以撑稳她的身子,没有过多的相触,很绅士的将她搀起,问一声:“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
她只记得摇头,她连谢谢都没有说,刚刚在台上从校长手里接过来的那束人人有份的鲜花早因着这样的动作,抛向远处,手中只留那两本轻薄而又厚重的证书。
已经没有哭,哭不出来,她只是有些呆愣而已。
宁呈森的那首曲子到底还是没能到最后,因为,他大约是被那样急迫的她吓着了,吓的他猛地站起,随着琴凳倒地的声响,琴声亦是戛然而止。
可是两个人之间到底存着那段距离,等他赶至面前的时候,米初妍早已在徐暮云的帮助下,站稳了脚步。
俊逸的男人,双眉紧拢,匆匆过来,长腿迈开的步伐,凌乱宽阔,将她扯到自己身边,略带着无奈的微斥:“怎么这样不小心?”
米初妍知道,以他刚刚的角度和状态,自然不可能知道她为什么会摔,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告诉,只是顺应着他的动作,窝进他的怀里,那颗小小的头颅,深深的埋进他的颈项,汲取着他的气息。
宁呈森敏锐,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搁在她腰窝处的长臂收拢:“妍妍,你怎么了?”
“别弹了,我不想听……”她的嗓音哑哑的,闷闷的,堵堵的。
宁呈森勾唇,眸光波澜:“怎么了?不好听吗?还是我这么长时间没练,生疏了?”
“没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听!”米初妍惦着脚尖,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摇晃着,有些霸道的命令。
这样的话她没有刻意压音,在那样难过的状态中,她也忘记要压音,不能说全场的人都听得到,但站在他们周围的那些人是绝对能够听到的。
可是,被他的女人命令着,嫌弃着他的琴,他竟然也不觉丢脸,唇角漾起的,全是纵容的笑,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不弹就不弹,你想听什么,我回家给你弹。”
鼻间有浑浊感,米初妍忍不住吸了吸:“无聊!好好的把人家弄哭,稀里哗啦的,丢脸死了!”
“你还知道丢脸吗?”宁呈森不轻不淡的反问了声,音有戏谑。
米初妍忍不住拍了他一掌:“赖你!谁让你说那么感性的话!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这样虐狗的相处模式,让旁人看了忍不住逗弄:“赶紧的!入主题!别磨蹭了,要亲密等回家,别辣咱们眼睛啊!”
宁呈森难得爽快,回头去找沐檀昕,直接向她伸手:“花给我!”
沐檀昕双手奉上,向来沉稳的审计师,亦在场中笑:“老板,谁求婚都送玫瑰,怎么到你这儿,竟是跑去摘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