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轮椅不费劲,何况身边还有骆也柏,米初妍自是殷勤。
那之后,宁呈森很乖顺的配合上床,配合护士挂水,末了,还朝米初妍说话:“刚刚那几个护工你喊回来,看看怎么安排,让他们轮流着呆在这儿,不用一下来一堆。”
米初妍意外极了,转头看骆也柏,以为是骆也柏在里头跟他说了什么,哪知,骆也柏摇头……
宁呈森的前后转变太快,这反而让米初妍不适应,但不管如何,看着他状态算好,那也是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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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骆也柏离开。
当时宁呈森正在睡觉,用药过后的他,总是容易睡,也睡的特别沉。
医生说了,那是因为在药物里头掺和了镇定剂,防止昨晚那样的状况再发生,让他伤着自己……
米初妍觉得,镇定剂用多了,其实也不是好事,但眼下这三几天,怕是逃不过的。
看着他睡的安稳,她随着骆也柏的脚后跟出了门,追着他问,为什么今天早上他会说,昨夜里做梦的事,宁呈森知道。
这个问题整天都想问,只是整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于是,现下才得以问出口。
骆也柏倒也爽快,驻足在她面前,解释:“我原本是计划今天白天才过来的,但我半夜接到老板的指示,就提前过来了。”
“半夜?为什么我不知道?”
米初妍糊涂,整个夜里,在骆也柏来之前,她都没再睡,如果他醒来后跟骆也柏联系过,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概是趁着你在忙的时候吧,他给我打的电话,用的还是你的手机。”那个电话没说几个字,只让他过来。
老板有令,并且还是重伤中的老板,哪怕外头刮风下雨,骆也柏也是没敢耽搁的就过来了。
听骆也柏这样说,米初妍开始回想,然后她想起,昨夜里她确实往返洗手间无数次,倒水接水,搓洗毛巾等等,她并没有时时刻刻都盯着他。
可是,他若是逮着这么丁点的时间就能给骆也柏打电话,那至少是说明,他醒来后,意识是很清醒的,至少,在他问何宴爵后,意识是很清醒的。
“那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睡?为什么要半夜喊你过来?”米初妍想了会,不太懂他到底在玩什么,明明清醒了,却不跟她说话,装作再次沉睡的模样,任她在床前给高烧不退的他做物理降温,竟也可以做到纹丝不动。
“喊我过来,自然是心疼你的劳累,想让你好好休息,放心去睡!但是他又知道,在那样高烧的状况底下,你不会听他劝乖乖去休息,加上,刚刚梦魇中醒过来,他并不想面对你。这就说明,他为什么明明有清醒过来,却又要在你面前装睡。”
“至于为什么不想面对你,我只能说,何宴爵的死,对他是有一定影响的,即便他对何宴爵这个人从来都是厌恶,但不可否认,在他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里,何宴爵一直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在他身边,直至最后为他而死!何宴爵对于他来说,是敏感的神经,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多谈,更不愿意在你面前提及半字,可能是因为,跟你对比起来,他更觉得何宴爵是一个让他恶心的存在。这是种很复杂的情感,我不是他,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追求者,所以,没办法用准确的语言去形容那种感觉。但可以放心的是,他自己本身也是个对心理医学很有研究的医生,他懂得做适当的情绪调整,即便偶尔会有梦魇,但我相信,他会慢慢自我制衡的。所以,如果他不跟你提起何宴爵,你就不要再去说了吧!伦敦那边我可以远程操控个把星期,这期间我都会呆在纽约,跟你轮流着照顾他,所以,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精神压力,相信他,一切都会好的!”
骆也柏的话,像是倏然通开了米初妍的大脑,她原来竟不知,在他昨夜那样痛苦的表象下,还掩着那样细腻复杂的心思……
面对着骆也柏的开解,她只能频频点头,更多时候,倒像是下意识的回应:“好,好好……我知道的,我懂了……我不说……我也没真想说……就是看着他那样……我心疼……”
骆也柏浅浅勾唇:“你也别自责,老板那心思比谁都深,如果他后来不跟我聊,我根本也不懂他哪儿犯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