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听着这话怎么感觉不对味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朱修之该不是想要策反他吧?
他看朱修之那神情,越看越像是要说服他反叛北魏投效南朝。
赵俊生后背心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宗爱在给他的密信中提到过此人,若此人向他提一个要求,要尽量满足,他感觉宗爱似乎有事在瞒着他。
赵俊生连忙道:“朱兄这话切不可乱说,军中人多嘴杂,赵某虽还有些威信,但麾下毕竟都是鲜卑兵将,此类言辞若是传扬出去,可是会惹上杀身之祸的!”
“哈哈哈······赵兄弟太多虑了!”朱修之摇了摇头,对赵俊生说“你看朱某两年前被俘,不得不委身于鲜卑人,这两年来我满腹牢骚,说话也不分场合,张口就来,直到如今我依然活得好好的,也没见谁把我怎样!”
鲜卑人上下都对汉人防备甚深,鲜卑人对汉人以及其他民族的剥削从未停止和减轻过,双方之间的矛盾依然不可调和,时常爆发造反之事。
可有一点很奇怪,北魏历代皇帝对南朝的降将和降兵都很宽容和优待,奉若上宾。
赵俊生听了朱修之的话,心说你不怕死自然是口无遮拦,我怕死啊,历史上因为乱说话而被杀死的人何其之多?
“朱兄说笑了,你是南朝降将,我大魏历来对南朝降将都很优待,可我跟你不同,我本身就是北朝人,朝廷对待我们这样的汉人可没有优待”。
朱修之打了一个哈哈,又与赵俊生闲扯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离去。
赵俊生送出牙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宗爱跟朱修之到底是什么关系?朱修之与范阳太守毛修之又是什么关系?
这时郭毅走过来抱拳道:“将军,前些日子您让我打听朱修之和毛修之的关系,属下打听到了!”
“进来说!”赵俊生招了招手,转身走进牙帐。
郭毅跟着走进牙帐,对赵俊生说:“将军,属下派人进行了多方打听,甚至派人分别灌醉了毛修之和朱修之的亲兵,从他们的亲兵口中套出了一些消息,这两人同名不同姓氏,年龄也相差无几,当年同时在南朝效力,关系莫逆,但是境遇却截然不同,朱修之很早就身居高位,成为南朝开国皇帝刘裕的亲信,而毛修之是在朱修之被俘之后才逐步升官的”。
赵俊生听完之后心里断定,朱修之一定是有所图谋,那么宗爱在这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呢?毛修之是否已经被朱修之策反?
赵俊生在牙帐来回走了几步,扭头问:“朱修之现在手下有多少兵马?”
“一千鲜卑骑兵,四千余汉军,这四千余人都是两年前被俘虏的南朝降兵!”
郭毅禀报完毕,又说:“将军,我已在毛修之身边安插了自己人,只要朱修之再与毛修之会面,属下定能搞清楚他们是否有勾结”。
赵俊生一听,对郭毅的安排大加赞赏:“做得好!不过一定要让内线注意安全,轻易不要冒险暴露自己。另外,你给我想办法盯着朱修,看他一直在跟什么人接触,特别是他身边的人,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出面,一定会安排身边之人去做的!”
“属下明白!”
郭毅离去后,赵俊生正想派人去城内打听是否有贺多罗的消息,这家伙带兵连夜赶往俊靡攻城,也不知道是否派人送来捷报。
才走出牙帐就看见花木兰走了过来,“木兰,可有贺多罗的消息?”
“我还没去城内常山王的行辕,也没派人去打听消息,不过应该没问题吧,毕竟俊靡只有三百守军!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云中镇将朱修之从你这营里走出去,他来做什么?”
赵俊生说:“城内送来一些犒劳军将们的酒肉,朱修之代我收下来,就带人给我送过来,闲聊了几句!”
花木兰听后劝道:“俊生哥哥,你以后少跟他来往,以免遭人闲话。我听说各军将校对朱修之等人不太搭理,朱修之这些人在军中很孤立,你若跟他亲近,加上你们都是汉人,难免会让人往别处想!”
赵俊生点头:“的确,人言可畏啊!”
临近正午时分,常山王拓跋素在徐无县衙内依然没有收到贺多罗派人送来的捷报,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太对。
“贺多罗是否有派人送来捷报?”
随军幕僚中一人站出来拱手道:“王爷,尚未接到贺多罗派人送来的捷报!”
有人忍不住站出来说:“王爷,以属下之见,这个贺多罗纯粹就是一嘴炮,昨日夜里把牛皮吹得轰轰响,还敢拍着胸脯说要立军令状,这都大中午了还不见他的捷报送来,只怕攻打俊靡的战事出现了变故!”
拓跋素思索了一番,对传令官吩咐:“派人去把赵俊生找来!”
“是,王爷!”
赵俊生接到通知之后很快赶到县衙,见拓跋素脸色严肃坐在堂上,两侧随军幕僚和官员们的脸色也都有些不对劲,他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