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楚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半响他才对王慧龙说:“这齐州城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城墙已被攻打得残破不堪,刘宋大军打一次,我们就修一次,但每一次都被破坏得更严重,百姓们并不与我们齐心,他们只想过安稳日子,谁主政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所以我们根本就不能把希望放在百姓们身上,也只能让他们帮着修缮城墙,可城里的粮食都吃光了,百姓们没有吃的就容易失去控制,闹不好会出大事,所以这齐州若是没有其他外部力量逼退南朝大军,我们永远也翻不了身!”
“为今之计,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希望能够获得来自燕王的增援,但燕王却提出了让我效忠的条件,这些日子我也考虑过了,我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为了这城里数万人的身家性命,我只能投效赵俊生,惠龙啊,你带兵来援我跟感激,可你这次太鲁莽了!”
王慧龙闻言沉默了半响,却又笑着说:“我觉得投效燕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既然提出了条件,我们就跟他讨价还价嘛!”
“哦?”司马楚之觉得意外,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慧龙笑着说:“投效燕王可以,王爷也可以提出听调不听宣!”
“听调不听宣?”司马楚之一愣,“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司马楚之把谋士沐谦找来,任命他为密使前去幽州见赵俊生,跟赵俊生谈判。
沐谦在出发之后,赵俊生派出的使者李继此时也已抵达了平城并见到了皇帝拓跋俊。
“什么?你说什么?赵俊生想要立国,定国号‘乾’?他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他是吗?”拓跋俊咆哮道。
李继一脸的风轻云淡:“陛下,我家王爷虽然立乾国,但依旧尊奉陛下为主,依旧尊奉朝廷,陛下又何必如此着恼?”
宗室大臣拓跋浑铁青着脸说:“李典客,赵俊生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朝廷的底线,他真以为朝廷拿他没办法吗?”
“王爷这话就说得不好听了,怎么是我家王爷挑战朝廷的底线呢?幽州给朝廷的赋税可曾少过?我家王爷给朝廷的朝贡可曾少过?陛下和王爷,敢问各地诸侯谁有我家王爷对陛下和朝廷如此忠诚?他们可曾还交过赋税?可曾上过朝贡?天下间只有我家王爷还把陛下和朝廷放在心上!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拓跋俊和满朝文武都被李继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明明感觉赵俊生强烈而又明显的不臣之心,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拓跋俊气得差点吐血,暴怒之下挥袖一走了之,朝会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朝臣们各自散去。
夜里,李继来到了豆卢鲁元的府上。
豆卢鲁元看着李继指挥几个随从抬着几箱子金饼和财物走进来,心里贪念大起,却又有些犹豫,赵俊生这次的要求太过分了,竟然想要立诸侯国,立国号乾,这也太过分了。
“李典客,你这······”
“老太保,这是我家王爷的一点小小意思,关于白天在朝堂上的事情还请老太保在皇帝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拜托了、拜托了!”李继连连拱手作揖。
豆卢鲁元很是不舍的把目光从财物上挪开,一脸的爱莫能助的说道:“李典客,这次老夫只怕帮不上你什么忙了,赵俊生的要求也太过分了,他这是在打朝廷的脸,在打陛下的脸啊!”
李继毫不犹豫的指出:“老太保,这脸啊,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王爷让下官来就是给朝廷留个体面,让朝廷下诏,总好过我家王爷单方面宣布吧?再说了,这事朝廷是否同意有区别吗?我家王爷要立国称王,朝廷也阻止不了,天下人更会认为朝廷已经······但是如果由朝廷下诏的话,情况就大相同,老太保认为呢?”
豆卢鲁元心里一阵叹息,大魏这棵大树如今也只有这么一点作用了,能捞一笔算一笔吧,给后人多留点财产,也不至于在乱世到来时饿死。
公元435年11月,朝廷下诏册封赵俊生为乾王,以乾王辖地立乾国。
消息传到蓟县,赵俊生治下各地官民军兵都大为振奋。
赵俊生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庆祝,崔浩就前来报告:“王爷,司马楚之派密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