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靠城墙的云梯、轮式云梯、井栏以及钉在城墙上的踏橛箭全部被不停摆动的横木吊摆撞倒撞毁了。
巨大的钟摆式巨木还吊着重物,云梯、轮式云梯和井栏这些攻城武器在它面前几乎都是不堪一击,全数被撞倒下,造成了乾军兵卒们惨重的伤亡。
城墙下惨叫连天,吓得退后几十步的乾军兵卒们想要上前救援还没死的伤兵和城墙上被包围的同袍却根本不敢靠近,谁靠近谁就会被不停摆动的钟摆撞死撞飞。
有些胆大的兵将摸清了钟摆摆动的规矩,趁着中间来回的间隔时间,迅速上前拖起伤兵就往回撤,其他兵将见状纷纷如此。
城下的伤兵暂时可以救援,但是城墙上被分割包围的乾军兵将们却得不到任何增援了,云梯、轮式云梯、全部都被撞倒了,将士们好不容把云梯抢回来,轮式云梯和井栏都被撞散架,不能再用。
就算还有云梯,只要架上城墙就会遭到钟摆式吊摆的撞击,虽然这玩意不会永远来回摆动,时间长了也会逐渐失去动能,但守军在吊摆的末端系上了粗绳,粗绳连接着敌楼绞盘,每隔一段时间,吊摆失去大部分动能之后就会被守军利用绞盘重新拉到最高处赋予它新的势能,吊摆重新落下开始摆动,势能又转化为动能。
城下的乾军将士们想去救援城墙上被困的同袍们,却又靠近不得,无法攀爬上城墙,都只能呆呆的站在城墙仰着头看着城墙上的同袍们一个个被杀死。
“弟兄们,咱们没有援兵了,没有退路了,咱们回不去了!”
一个乾军千夫长大叫着,一刀砍死一个冲上来的刘宋兵,对所有被困在城墙上的乾军兵将们大声说:“但咱们不能引颈就戮,不能等死,刘宋军要杀咱们,咱们得让他们付出代价!咱们战死了有抚恤,骸骨还能回归故里,家人荣耀一生,就算战死沙场也值了,大王万岁!”
“万岁!”
“杀啊——”
没有逃生希望的一千六百余乾军将士们视死如归,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刚开始刘宋军竟然被杀得节节后退。
这些原本是王慧龙从荥阳带来的兵将,他们虽然是北魏军,但却不是赵俊生的嫡系,他们效忠的只是王慧龙,但自从司马楚之归顺了赵俊生,王慧龙也成了赵俊生的手下大将,他带来的兵将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乾军,与其他乾军享有相同的待遇。
困兽犹斗、狗急跳墙就是这些被困在城墙上一千六百余乾军将士们的现状,王慧龙在城下看得大急,他跑到高旭跟前哀求:“将军,求您派兵增援,要不然这一千六百多人就全完了!末将从荥阳带五千人马过来,现在就只剩下三千人,如果再让这些人损失在这里,五千人就所剩无几了啊,将军,求您了!”
高旭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王慧龙,“王将军,冷静,本将军何尝不想救他们?可你看看,要怎么救?云梯无法靠拢、将士们也无法靠拢,一旦靠拢就会被那些吊摆撞得粉身碎骨!”
王慧龙急得跳脚:“那怎么办?难道让末将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刘宋军全歼在城头吗?”
高旭趁王慧龙不注意,挥手一记掌刀砍在王慧龙的脖子上,王慧龙眼睛一番,昏死过去。
“来人,把他抬回营地,派人好生看管,收了他的兵器,别让他寻短见!”
“是,将军!”几个兵卒上前把昏迷的王慧龙抬了回去。
所有乾军将士们都在城外看着,参与攻城的,没有攻城的,攻城营的、骑兵们,全都静静的看着自己那些同袍在城墙上被人围困,与人殊死搏杀。
战斗一直持续整整两个时辰后,被困在城墙上的乾军将士们利用城墙狭长的特点与守军周旋、互相配合支援,始终在坚持,争取杀伤更多的守军。
一千六百多人损失了一半,只剩下八百余人,而刘宋守军虽然兵力占据优势,但地形限制让兵力优势没有得到太大的发挥,刘宋军也损失了六百多人。
如此惨烈的战斗,自从最初的攻城战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这还是第一次!
整整两个时辰了,赵俊生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他努力的想着办法破解眼前的局面想要救下那些被困城墙上的兵将们,但却是毫无头绪。
想要救人,前提条件就是要解决那些大型三角架及悬挂的吊摆,不解决这些守城利器,乾军将士根本无法靠近城墙。
怎么解决这些三脚架及吊摆?
赵俊生临时把各军大将、随军幕僚和官员们都叫过来。
“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将士们被活活围歼而死,咱们必须做点什么!想想办法,看看是否能够破坏那些三角架和吊摆!”
在赵俊生召集他们之前,这些将校和官员们其实一直都在想办法,但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没有一种办法能够对这些大型三脚架和吊摆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大王,要不再用投石机砸,或者用床弩试试看?”李宝见众人都不出声,于是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