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康决定南撤之后很是果断,也没有拖拖拉拉,南朝大军抛弃了拖慢行军速度的重军械,就连攻城器械都全部丢弃,这些物资却全部被随后跟上来的花木兰的乾军收集起来。
南朝大军的南撤速度很快,刚开始每天行军达到了八十里,不过因为人马众多,走了两天之后速度依旧慢了下来,然而赵俊生所统帅的乾军南下的速度更快。
攻下谯县的第二天夜里,赵俊生在太守府召集众将和随军大臣议事。
“诸卿,孤打算派一支骑兵长途奔袭曲阳,切断南朝大军的补给线和归路,烧毁淮河北岸船只和桥梁,阻挡他们逃回淮南,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带兵执行此次任务?”
赵俊生的话让将校们精神大振,单独执行一想军事行动是很多将军都渴望的,而且这次长途奔袭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快,要抢在南朝大军撤到淮河之前破坏桥梁和船只。
如今这个季节,河水水位都要比其他季节高得多,水流流速快,有些渡河地点平时可以徒步涉水而过,但在这个季节绝对不行,若是没有桥梁和船只,根本不可能过河。
当然,南朝军抵达淮河北岸之后可以搭建桥梁、打造船只,但这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到的,一旦被挡在淮河以北,南朝大军就只能背水与乾军一战。
背水一战?不是任何一个统兵大将都能重复韩信的背水一战。
赵俊生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叫孙叔俊的中年将军身上,孙叔俊的父亲叫孙叔建,孙叔建是北魏名将,北魏的军事将领之中很少有能比得上他的,南朝方面畏之如虎,就连到彦之和檀道济都屡次在他手里吃过败仗。
不过孙叔建去世好几年了,孙叔俊一直在尉眷手下做事,尉眷归降乾国之后,孙叔俊留在了雒阳归薛安都节制。
“孙叔俊!”
孙叔俊深吸一口气站出来,他知道他出头的机会来了,机会既然出现,他就绝不会浪费,他站出来抱拳沉声答应:“末将在!”
“孤给你五千轻骑,每人配三匹马,十日干粮和马料,今夜子时出发,你给孤日夜兼程直扑义成,截断刘义康的归路!”
孙叔俊抱拳答应:“末将遵命!”
这时军中函使进来禀报:“大王,长社传来消息,南朝柳元景率军继续南撤,目前已经进入南阳地界!”
赵俊生扯过地图看了看,抬头下令:“命皮豹子率军继续南下,除非柳元景退入襄阳地界,否则不停止南下的脚步!告诉皮豹子,给孤步步紧逼,盯着柳元景,不可让他脱离视线!”
“是!”
赵俊生的大军给南朝皇帝刘义康造成的巨大的威胁,但同时他的右翼也容易受到柳元景的威胁,一旦他这边南下的速度过快,而皮豹子那边又没有盯紧,让柳元景失去踪迹,柳元景突然给赵俊生侧后方抽冷子来一下,那就麻烦大了,所以三路大军南下必须要齐头并进。
赵俊生又下令:“鲁爽!”
“臣在!”
“给你三千人,你去打汝阴,保护好我主力大军的右翼,若是有敌军出现在主力大军的右翼,孤就唯你是问!”
鲁爽抱拳:“臣领命!”
“传令,明日凌晨寅时造饭,卯时出发!”
叔孙俊统带五千兵马在子时就出发了,比主力大军早三个时辰,又是每人三匹马,日夜兼程,途中遇到城池绕城而过,好在淮北虽然水网密集,却也没有大江大河,总有浅水区可以涉水而过。
四百余里的路程,孙叔俊带着五千轻骑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跑到了,而此时刘义康的南朝大军主力八万人马还在相城。
义成县,是南朝大军补给线上的一个最为重要的中转站,它是淮河北岸的重镇,这里有船运码头,码头有大量的船只用来运输补充兵员和辎重。
曾经,义成县被乾军占领过两年,鲁轨的驻军就在这里驻扎。
孙叔俊的骑兵下午申时就抵达了义成县西北方向二十里,为了达到突袭义成县的目的,孙叔俊带着大军慢慢靠近,并派人在附近村庄收集百姓衣裳,让将士们装扮成附近的村名推着板着前来义成县北门。
黄昏时分,城门关闭前半个时辰,大量百姓们来到城门外排着队等着进城,孙叔派出的五十个装扮成百姓的乾军兵卒也推着板车混在其中。
城门守卫中的一个什长用鹰一样的眼睛打量着进城的每一个人,轮到装扮成百姓的朱明峰时,从旁边走过来拦住他:“怎么看着面生啊,哪儿人?”
朱明峰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军爷,俺们是从北方逃难来的,让俺们进城吧!”
话从口中说出来就露出了口音,撒谎都不行,朱明峰索性照直了说。
什长脸色一变:“河北来的?你们都是河北过来的吗?来来来,到这边来,把板车都推过来接受检查,别挡着了路了!”
朱明峰立即求情:“军爷,行行好,让俺们进城讨口饭吃吧,咱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