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王副将阵亡了!”一个幢将提着血淋淋的战刀走过来禀报,他身后跟着几个兵士抬着王副将的尸体。
苏戟脸色变了,他缓缓走到尸体旁边,眼神之中流露出悲戚,他见过的死亡太多了,这些年跟着他征战的将士们无数都战死在战场上,他本已经是不会轻易悲痛悲伤的人了,这王副将做他的副将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这些两人两人相处得非常融洽,从没有争权夺利而起过龃龉、从未闹过不愉快。
在战斗中和平日的相处中,他和王副将已经有了极其深厚的袍泽兄弟情义,这种情义甚至要比亲兄弟还要亲。
“是守将陈宪杀了他!”
苏戟听完捏紧了拳头,吼叫起来:“陈宪,吾不杀汝誓不为人!”
城墙上传来陈宪的声音:“你是何人?”
“冀州苏戟!”
“只要苏将军进得了城,陈某自当奉上人头!”
苏戟咬咬牙,扭头对部将们大喝:“撤!”
撤军回营的半路上,苏戟突然停了下来,对手下部将下令:“五六七八九十这五个千人队撤回营地休整睡觉,一二三四这四个千人队留下来随我继续作战!第五千夫长,回去告诉伙房,让他们准备好夜宵和早饭,夜宵在子时过后送过来,准备丰盛一些!”
“末将遵命!”
一半人马在将校们的统带下返回营地休整了,剩下一半留了下来。
苏戟骑在马背上对协从军将士们大吼:“众将士,尽管尔等才投效我大乾不久,但我大乾上至皇帝,下至伍长从未把尔等当做外人看,你们的军饷及其他待遇与乾军都是一样的,阵亡抚恤也相同,在我大乾的军队中,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从无人例外!”
“这一次敌军守将陈宪的确是一个狠角色,这一点本将不得不承认,他守的这座城很难打,但再难打咱们也要把它打下来!本将军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还有一万余人,而守军已经不足两千,在兵力上咱们是他们的五倍,拼消耗他们拼不过咱们,咱们的攻城器械已经被烧掉大半了,现在攀爬城墙只能用云梯,想要攻城城墙困哪比较大,本将想来想去只能利用兵力人数上的优势对他们进行日夜不停的进攻!”
“这么做的好处是我们可以轮流休息,而他们因为兵力少而不能休息,如果日夜不停的攻打,他们支撑不了几天,最多三五天,守军就会崩溃,就算不崩溃也会疲劳致死!”
“本将在此立誓许诺:从现在起,第一个带兵破城的千夫长,官升一级、赏赐百金、绸缎一百匹、牛羊千头,以下将校军官皆提升一级军阶,普通士卒人均赏赐一金;杀陈宪或叶同章者,官职是幢将及以上者官升一级、赏百金、绸缎百匹、宅院一座、仆从十人;官职在幢将以下者,连升三级,其他赏赐与以上等同!”
重赏,这是真正的重赏,也是苏戟能够做主赏赐的最大权限!
这个奖赏的颁布可不仅仅针对将校军官,是对所有兵将都是适用的,如果破城,攻破城池的这个千人队有集体战功,每个人都有赏赐,军官可以升迁;如果是杀死守将陈宪或叶同章,单人匹马杀死他们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集体功劳,赏赐可以均分。
所有协从军兵将们都心中火热,有人大吼:“愿为将军效死!”
军人其实最怕的不是死,特别是领兵者,而是怕没有仗打,只有打仗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千夫长们一个个战意正浓,纷纷请战。
“将军,怎么打?”
“请将军下令吧!”
所有将士纷纷大叫:“我等誓死听从将军号令!”
苏戟当即下令:“好,第一千人队原路返回去攻打南门;第二千人队去攻打北门;第三人队去攻打西门;第四千人队去攻打东门,你们要把手下人马分成几个梯队轮番进攻,不进攻的梯队就地休息、养精蓄锐,你们的任务是打到天亮,等待从营中返回来的人马接替你们继续攻城,明白吗?”
苏戟的战法很简单、很粗暴,就是车轮战、疲劳战。协从军人多势众,可以轮番休息进食,而守军要同时守四门,兵力比较分散,如果协从军不停止进攻,守军就无法休息,甚至连进食喝水撒尿的时间都没有。
“明白!”众千夫长齐声答应。
苏戟当即挥手:“好,各部分散出发!”
于是各个千夫长带着自己的人马和一部分攻城云梯分别往自己的进攻方向而去,苏戟带着自己的卫队五十人骑兵跟着第一千人队来到了南门外。
此时陈宪安排人手打扫了城墙上的战场正准备带着巡视队伍离去,他还要去其他几面城墙巡视,却听到城外又传来脚步声。
“敌军又来了!”哨兵率先发现了去而复返的协从军,并立即敲响了警钟:“当当当······”
陈宪脸色凝重,“那苏戟疯了吗?不让士卒们睡觉了?传令所有人准备迎战!”
第一千人队的协从军在城外一箭之地外停了下来,苏戟骑在马背上静静的看着城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