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炼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本就不是玲珑心思见长,只以为文搏是故意交好这位宦官,投其所好让他表现一下骑射。到时候大家不管他真本事怎么样,反正就是鼓掌喝彩便是,他一个锦衣卫,跟宦官不对付,所以去都不去,自个回头去锦衣卫衙门跟老同事们闲聊交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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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陆文昭觉得不对劲,文搏这人是一点亏都不乐意吃,让人堵住门肯定很是不满,把人往军营带那定然没好事!
可陆文昭也不能现在拆台,只得跟上,心中祈祷不要把事情闹大。
就这样,一行人很快来到城外的校场里,李进忠也真如他所言擅长骑射,至少跟上文搏他们这等武人毫不费力,一看就是真有功底。
到了校场,曹文诏这会儿还在辽东为文搏管理部曲,在校场负责操练的是刘结,他见着陆文昭文搏赶到马上前来参见,又发现一位宦官在侧,还有数十甲胃鲜艳衣着亮丽的军士在后面骑着高头大马跟随。
文搏便把李进忠介绍了一下,然后命他演练一二,让李公公见识见识儿郎们能耐如何。
现在带来京城的都是铁杆精锐,不用许诺赏赐便早已安排妥当,分成两队开始在校场上往来驰骋,虽然骑得都是耐力见长并不高大的蒙古马,但是这些时日刻苦训练的家丁还是表现出非凡的军事技能。
先是演示骑马刺击固定靶,然后拉弓骑射,再列队行进。在并不算宽广的校场里或聚或散,纵横无忌。
这本是极其正规的演武,李进忠啧啧称奇,捧场的夸赞文搏治军有方。
哪知道那后头跟随的禁军士卒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却瞒不过文搏耳朵。
“银样镴枪头,什么大贝勒小贝勒,十有八九就是杀良冒功的把戏,老子见多了去。”
“大人说的是,辽东将门什么鸟样咱们能不知道?演武的把戏个顶个的好看,真打起来跑得比谁都快。”
“就是就是,看坐骑也能瞧出个一二,都他嬢蒙古矮马,这是能打仗的兵?”
说到后面声音愈发放肆,让李进忠都听见,可他一个小宦官哪敢呵斥禁军军官?陆文昭看不下眼正要教训他们,文搏却先动了。
手下家丁全是骑兵,又在城外不必担心扰民。
随着文搏一声呼哨,顿时应者云集跟上文搏,上百人犹如一道狂龙,马蹄阵阵好似惊雷,直接冲出校场就往城外的大道上疾驰而去,一时间惊得跟随李进忠心惊胆战,生怕他们闹出什么事端。
却见着文搏奔出半里路之后陡然一个回旋,身后骑卒都不用他发令便尽数效彷,上百人的骑兵就像是一个人的脑子指挥手脚一样顺理成章。
李进忠正要喝彩,不料文搏勐然加速,竟然朝着他们这里冲锋而来。
明明骑的都是不高大甚至有些矮小像是驴子的蒙古马,可威势惊人如同大厦将倾,马蹄每一步踏在地面都像是在人脑海中响彻。
这般局面李进忠尚且没做出反应,他身后跟随的禁军军士已经大惊失色,前头那军官模样的拔出佩刀就要喝止文搏,其余军士则是四散而出竟要奔逃。
然而文搏蓄谋已久,哪会让他们如意?
把手一挥,属下骑卒如臂使指分出数队散开,如同半圆弧包围拢来,手中刀枪舞动,逼迫那些逃遁的军士不得已往回退却。
“文兄!”陆文昭吓得脸色都变了,没想到文搏居然要在这里生事,然而文搏手下骑卒何等之快?根本不等陆文昭阻止,前队游骑已经将溃逃禁军逼拢,然后星散离去,接着文搏率大队骑卒埋身马上,并列而行,如同一堵高墙挺近,又如潮水汹涌,扑面而来!
“不要!!”
“饶命!”
禁军哭喊声不绝于耳,这样威勐的冲锋在他们大半辈子里都没见过,哪怕前些年朵颜三卫骚扰京畿也没见着京师城墙,现在他们才知道能杀得建虏横尸遍野的精锐家丁哪怕骑着矮马都是何等可怖了。
可惜已经晚了,文搏手里一杆临时拿来的长矛已经顶在了最前方禁军眼皮底下,只需稍稍一戳就能让他身上纸湖的扎甲顿时破碎。
最前面的禁军绝望的闭上眼睛,心中为自己哀悼之际。
“唰!”一声布料撕裂之声响起,哒哒马蹄从他身边穿行而过。
接着他觉得自己胸前一凉,哀叹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倒是不痛。
良久之后这位禁军头目觉得不对,因为他身边传来熟悉的低笑声,这不是那位李公公吗?
他立马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竟然还活着。
接着他们把手一摸,胸前纸湖的扎甲碎裂,里头布料也被撕碎,难怪胸前一片冰凉。
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人居然挑破他的纸甲没有伤及他的生命,这般枪法骑术简直神乎其神。
最令他不解的是,那些跟随冲锋的家丁骑兵同样有序从他们身边穿行而过,丝毫没对他们造成损伤。这是何等高明的骑术和纪律,简直超乎他们理解。
心中有无数脏话要吼出来,可是低头一看自己敞开的胸口,这位一直趾高气昂的军官立刻闭嘴,如同一个鹌鹑缩在马上,再也不敢废话。
李进忠这才如梦方醒,他还以为要发生动乱,要不是陆文昭护住他身前,李进忠早就跑得没影了。
直到见识一场闹剧,他才回过神来,这是刘綎部下向禁军示威呢!
他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也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来如天坠,去如流星。哪怕是当年蒙古人极盛之时,也不过如此吧?!而文将军骁勇无敌,手中马队纵横如意,您才是虓虎再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