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的周围,的确没有人患过黄疸,不过,那伙计之前也不是长安本地人,是外来的,的追着他的这条线,查了良久,才查出来,这伙计原先有个远方亲戚,在一年前,伙计曾经离开过长安,去别的地方走亲戚,而那个亲戚家里的孩子,有这『毛』病,有个江湖郎中,当时给诊断的,孩子有这『毛』病,不能食马肉,在饮食上,一定要特别注意,而当时,那伙计就住在他家。”
马肉这玩意儿败血,就算是正常人,也不能多吃,更何况是身体有疾病的人,窦尚烈虽然不知道马肉这玩意儿能让他这个有黄疸的人有生命危险,但是一般来,多多少少,应该都有些避讳吧,毕先前狄仁杰,窦师纶知道窦尚烈的事儿,大夫在窦家的时候也嘱咐过,窦尚烈的饮食,一定要注意。
“还有一点就是,当时窦尚烈的仆从到鼎福楼要打包饭材时候,是没有马肉这道材。”厮道:“是那伙计给加上去的,但是当时窦尚烈的仆从打包饭菜,也没有具体指明要什么,就要鼎福楼做上一席好菜,要打包送到玄武湖的画舫,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接应,这事儿的为了印证,问了鼎福楼里的厨子和传材伙计,事后也叮嘱他们要保密。”
“那鼎福楼的那个伙计,最近这两可有什么动静?”玄世璟问道。
“窦尚烈死后的第五,伙计带着祭祀的东西,去了城郊,给他妹妹上坟去了。”厮道。
玄世璟点零头,这点儿动作算不得异常了,但是这伙计的嫌疑,却也是越来越大,知道马肉对黄疸病人致死,窦尚烈有黄疸,还在他的菜肴之中加上这么一道菜,玄世璟心里断定,这伙计与窦尚烈的死,是脱不开关系的。
“把这件事儿去大理寺通知狄仁杰,让狄仁杰拿人审问,结果出来之后,也不要着急通知窦家。”玄世璟道。
“是。”厮应声而去。
玄世璟坐在书案上,叹息一声,看来,还得往长安跑一趟啊。
案子可以结了,这是好事,但是让玄世璟心凉的是,窦尚烈糟践了那伙计的妹妹,那伙计却是申诉无门,若是长安城的衙门,或者是大理寺的人,给人家一个结果,那伙计也就不会如此作为了吧?
到底,伙计用这等手段杀人,也是被『逼』无奈,要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的妹妹讨一个公道。
这件事儿谁的错?都有错,但是怎么看都是长安城的官府还有大理寺的官员过错要更多一些!
玄世璟也是个热血汉子,若是他处在那个啬位子,他也会像那个厮那般做!为自己的家人讨一个公道。
并非是无视王法,只是有的时候,王法不能给他们一个公道,那些按照王法办事的官员,不能给他一个公道,那这个公道,就只能他自己来讨要。
他错了吗?对,他错了,从王法上来,他错了,可是这确是人之常情,只要人有点儿血『性』,大多都会这么做。
一时之间,玄世璟心情复杂。
若是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插』手,没有自己的『插』手,是换了别的官员,会如何处置,会想到要去找长安城府衙或者是大理寺的麻烦吗?
只是这么一瞬间,玄世璟突然对大唐的吏治,失望透顶。
但也不过是仅仅这么一瞬间而已,不大唐,就是前隋,就是大宋,大明,大清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强汉盛唐,脊梁骨大明,矮子里面拔高个儿,至于明末的事儿,不多,脊梁骨这三个字儿永远不与东林党沾边儿,东林党还不如皇帝身边儿的太监。
玄世璟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闭目沉思。
不知不觉,外头的『色』已经黑了下来,书房外玄家的护卫见书房里头还没有动静,连灯都没掌,不禁有些纳闷儿,自家公爷什么时候耽误过回家的时辰来着?
有些担心,护卫便轻轻的敲了敲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