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在齐秋感觉这样一直以师徒身份共同渡过余生也不错时,突然收到秋韵不辞而别的家书。
信上模糊其词,只说要离开乔门几日。
齐秋哪能同意,秋韵自幼涉世不深,他恐她遭受欺骗,同样又害怕她一朝回门多带一名男子。
他当即追了出去,辗转四处打听秋韵下落,谁知再见已是这副光景。
乔秋默然,不再理会白云司,悉心温柔用抹布擦拭床上秋韵神志不清流下的涎水。
“你就没有别的想问问的?”
白云司满怀恶意地笑笑,见对方不答,便自顾自说起来,“秋韵是我设计招来的。你知道用的什么由头吗?”
乔秋一僵,指尖用力到泛白,下意识凝神想听。
一切尽收眼底,白云司笑意更深,清雅凛冽的嗓音如同恶魔低语。
“我说我刑天盟有破除固形草的法子。”
抹布落地,乔秋震惊抬头,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又没出声。
白云司满意地欣赏这一幕,又补了一刀,“也不知秋韵姑娘为何不稀罕容颜永驻。”
“你!”乔秋气结,心里又是惊涛骇浪,昔日场景浮现眼前。
娇小可爱的少女抬头望着一旁的男子,两只小短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声音脆生生道,“师父,你不觉得我们与世隔绝过得好像隐居夫妇吗?”
旁边俊美男子不由一笑,压住眼底脉脉深情,半开玩笑道:“你若是再长些岁数就更像了。”
少女不服气,“年轻点不好吗?”
“那你不介意,就别日日问为师葵水何时能来。”男子宠溺地调侃了一句。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少女像打了霜的茄子萎焉,她神色暗淡,咬牙摸摸小腹,没来葵水意味着没办法生育。
……
往日细节逐渐浮现。
乔秋还有什么不懂,他哈哈一笑,神情染上疯魔。
本以为是单相思!
他握着秋韵呈现青紫色的手,眼眶温热,视线模糊。
苦涩悔恨交织心中,如同无头苍蝇乱撞,找出出口。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让他知道!
齐秋声音沙哑,癫狂自虐般砸着床板,手掌血肉模糊也未曾在意。
白云司面无表情在旁边当一位看客,身后的天行者得令起身但看着眼前一幕心泛寒。
主上好深的算计!
当初刑天盟只当收了一位慕名而来的小姑娘,他也把秋韵当自己人,没想到……
白云司可没兴趣在乎下属心里怎么想,他待齐秋疯过了,走上前用命令的语气道:“开始吧。”
对上齐秋仇恨的眼神,白云司无所谓道:“秋韵说你可解增强药效后的傀儡戏。你也无需装,除非你连秋韵也不想救。”
什么?
齐秋强制自己冷静,皱着眉头回味对方的话,心头涌现一个猜想。
顿时,他双手颤抖,看向秋韵的目光深情夹杂心疼与悔恨。
白云司没功夫和他打哑迷,神情不耐道:“秋韵无意间说漏了乔门至毒的药方,可迟迟不肯说解药,直到我追查到你身上,她才肯用加强药效的傀儡戏换你的安危。”
乔秋脸色已经木然,指甲深嵌掌肉。
“但,”白云司话锋一转,“这不是我想要的。”
白云司懂得毒蛊是把双刃剑,在没有万全准备前,他可不会冒着反噬的危险近距离用傀儡戏。
他需要解药这张底牌。
所以你就把傀儡戏用到秋韵身上!
攥紧拳头,乔秋眸中怒海翻腾,也知目前局势,不能轻易动手。
“好了,该说我已经说完了,你时间不多了。”
白云司转身欲走,他可不怕乔秋,杀死后者在他眼中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天行者多少有点同情秋韵,离开前指指边上的药柜,半响憋出一句,“要添药材找狱使就行。”
乔秋目光发冷,直直坐着,看着两人消失在走廊。
秋韵制毒学药的天赋在他之上,傀儡戏本就无解,若是秋韵也无法……
那制作解药的幌子这本就她给自己留的一线生机。
乔秋苦笑一声,笑容里包含太多太多情绪。
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心上人,他心如刀割又无力挫败。
“为师多苟活些日子又有什么好?”
他喃喃自语,回应乔秋的只有秋韵无意识的嘶吼。
忽而,乔秋心有不甘。。
“不!不能这样算了!”
经过这么多曲折才心意相通,他不能这么放弃,乔秋目光落在药案上,心思坚定。
说他助纣为虐也罢,傀儡戏的解药必须研制出来!
说动就动,乔秋开始伏案写着前几日在淮阳城推测的解药的药物特性。
而他没注意,床上原本眼神呆滞的秋韵恢复了些许清明,虽然只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