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新帝啊!”
说起这,宫女可就兴致昂扬,她眼底满是艳羡,“昨日陛下可是不顾自身安危从火场抱出公主!”
白云司?
慕长欢一怔,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再说,她主动造出火势,本就是为了吸引白云司的注意。
“而且,”宫女一副感动的模样,神神秘秘挤眉弄眼,“陛下守了公主您一个晚上,堪堪天明才起身离开。”
说着,她一脸可惜,要是瑶光公主再早醒片刻,说不定新帝就不会满脸落寞担忧地离开。
慕长欢嘴角抽搐,怎么这个宫女这般行为清奇,还自来熟。
看着一直叽叽喳喳的宫女,她突然有些想念前几日宫人面对自己时战战兢兢的作态。
“哦,奴婢差点给忘了,”宫女正说得欢,忽然一拍掌,圆溜溜的眼睛心虚飘忽,“今天,您的药还没喝。”
还没慕长欢说话,她一溜烟跑了出去,没等一会就端着一碗黑幽幽的汤药过来。
大老远就闻见苦味。
慕长欢嫌弃地蹙眉,浑身透露着排斥。
自个儿最近着实有点背,汤药就没断过。
“瑶光公主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娇气。”
阴阳怪气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
来着目光不善,剑眉斜飞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杀伐之气。
这只有常年淫浸在边塞沙场的将领统帅才有的气质。
慕长欢眼眸一凛,不确定道:“定川王?”
“正是本王,瑶光公主这是脑子烧傻了吗?”
定川王嘲弄一笑,言辞字字带刺,让边上的宫女都听得皱起小巧的鼻子。
“哦?定川王何时落魄得帮人看病谋生了?”
慕长欢也不是善茬,冷言讥讽回去,气得定川王脸铁青,指着她骂道。
“刁妇!”
完全无视气急败坏的定川王,慕长欢淡然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药,当着找事者的面没有磨叽一饮而尽。
一副没打算继续搭理定川王的姿态,把后者气得够呛。
如若不是殴打女流之辈过于丢份,定川王说不定早抽出佩剑刺了过去。
“新帝驾到——!”
殿外太监尖细的通报声打破诡异的气氛。
定川王闻言皱眉,眼底光亮晦暗不明。
今早他来找慕长欢并不是临时起意。
昨日宫中大火,他一醒来便听见宫人嚼舌根。
绘声绘色说道新帝如何视瑶光公主如朱似宝,竟然亲自闯入不知随时会坍塌的宫殿,一团火雾间横抱着公主的身影决绝又深情。
定川王听人如此编排白云司,当即勃然大怒,又叫了几位倒霉宦官来复述真实事件。
可这几位哆哆嗦嗦说道的经过赫然与前面的宫人相差无几。
定川王瞬间表情微妙,他把玩着脖子间的吊坠,犹记这是白云司在自己生辰宴亲自送的。
他不信白云司会欺骗。
联想着白云司书写的字字辛酸密函,定川王立马坚定信念,自家心上人必定有难言之隐!
于是,在定川王心中,慕长欢和沈故渊双双变为强人所难、心机叵测的奸诈之徒。
“这是怎么了?”
白云司面上波澜无惊地推门而入,实则手心悄然冒汗。
如记忆中清雅悦耳的声音让定川王思绪回笼,他略带心疼地看了眼冷清冷面的美人。
白云司:???
这定川王怕不是脑子有疾?
慕长欢将两人互动尽收眼底,当下冷笑一声,倒是没遮没掩道:“你说怎么了,很明显你姘头不满意你救了我,来找茬呗!”
当着众宫人的面,慕长欢可谓一点面子都没给白云司留。
这无异于平地起惊雷,把所有人都轰得七荤八素。
边上宫女收白瓷碗的手差点一抖,而跟在白云司身后的大太监则是失态掉了拂尘。
“瑶光公主说笑了。”
白云司脸上风轻云淡,水袖下的手紧攥,眼底深埋一丝恼怒羞耻,连带着对慕长欢的执念都散去几分。
以男色诱人一直是他的痛脚,是所有人都无法触碰到禁区,包括慕长欢!
他白玉般的脸庞生出几分不起眼的薄红。
是气的。
但显然定川王不这么想,只当心上人害羞了,心底一阵柔软。
世间怎会有如此光风霁月又嘴硬心软的人!
他第一次瞧着慕长欢这般顺眼,会说话就多说几句。
巧了,慕长欢可没想停嘴。
在她眼中不是白云司从火场救出了自己,如若他不意图谋逆根本没有后续的所有事!
白云司不过是一位由一己之私,弃天下苍生于不顾,不惜用蛊毒残害普通百姓性命,又自我感动以爱之名囚禁堂堂长公主的无耻之辈。
“那陛下又怎么来了?是不是以为后院起火了?”
她俏丽的面容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嘲讽,不待众人反应,抛出一记狠药。
“话说,定川王你知道新帝下个月要举行封后大典吗?没错,就是和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