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灯倒是与宫中所用的装饰琉璃灯有些相似,不过这些灯都是贡品,这个村落之中怎会有这种东西?
“夫人果然见过大世面。”
药铺妇人对着她恭维一句,不过是看着她认出了琉璃灯,却不觉得新奇。
这也难怪,即便是京都官宦人家的小姐也很少能用上,慕长欢看过却不甚在乎,这才是大家风范。
慕长欢也觉得稀奇,这位药铺妇人,虽然只是村妇,却像是见过大世面的,说话做事都有些王侯府里的规矩。
正想着,便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
里面坐着两个妇人,浑身已然湿透,正坐在石头上歇息,慵懒地聊着天。
左边那位年纪大一些的妇人先说道:“昨日红大人又来了,催促咱们扎新烟火,我家那个已经一个月不休息了,今年真是怪了,怎么会用这么多烟火,也没听说今年有什么大节日啊。”
年轻一些地说道:“确实古怪,我家那位在宫里当差的姐妹今年探亲回来一趟,她还担心咱们歌音村今年没饭吃,她说,今年国库不充裕,天政帝下令要节俭,根本不许在京都内燃放烟火,你说红大人这烟火都送去哪里了?”
“这事儿咱们可不知道,只要他不少咱们银子不就成了,不过你那姐妹可知道?
“这几日都说京都里出了大事,城内只进不出,她也好些时日没出来了。”
咳咳!
两人正说着热闹,慕长欢也是故意放缓了脚步,不想要打扰这两人的谈话,可身边的药铺妇人确实忍不住了,特意在她身边咳嗽了两声,以作提醒。
“银紘他娘?今晚你倒是难得来凑热闹。这几日,红大人不是留你在前面接待贵客么?”
咳咳咳咳!
药铺妇人差点将肺咳出来。
“京都的事情咱们能知道多少,两位姐姐还是不要浑说了,今日这水温如何?我带了客来。”
慕长欢自她背后.进来,笑眯眯地说道:“这几日是要有贵客么?那我们一行人倒是耽误夫人,做正经事了?夫人不要担心,明日等我夫君的身体好了些,我们即刻离开。”
这一说便是慕长欢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顿时惹得药铺妇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因着沈故渊在,慕长欢又被迫和他演戏做了夫妻。沈故渊这家伙竟然还得寸进尺,刚才请主人家分房子的时候,他竟然还要和慕长欢睡在一间。
慕长欢狠狠剜了他一眼,可他非说是害怕两人的关系暴露,害得她没法继续调查火药的事情。
他们在这儿只有一晚上,沈故渊劝她忍了吧。
想起他那副贱样子,慕长欢便觉得心里有气,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色了。
药铺夫人差距慕长欢有些不高兴,即刻说道:
“夫人别见怪,他们都是胡说,我们那地方距离硝石矿更远一些,这才晚上能燃灯,也为来往之人提供个便利,谁人落脚都是缘分,也都是我们歌音村的贵客。”
这两人听她这自己是胡说顿时有些不高兴,两个人上下打量着慕长欢,眼中却对药铺妇人没有几分好意,言语上更是火药味儿十足。
瞧着,这是有仇?
年轻妇人很快说道:“要说咱们这村子哪家距离矿上不远?我这给男人送饭都得走一炷香的时间,明明这么远了,夜间不还是要禁火,无非是红大人想要省银子罢了,而他与你相熟,这才给了你特例。”
“不是,红大人他……”药铺妇人刚要解释,就被年纪偏大的妇人打断了,“你不用在我们面前演戏,我们既不怕你的什么贵客,也不怕你向红大人,反正也没有我们一分钱的好处。不过……”
这妇人看向了慕长欢说道:“这位夫人,你也别太相信他们一家人,她曾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从小见惯了世面,嘴上说话好听,可这心未必好看,小心她将你诓骗了卖到山里猎户家去。”
说着两位夫人根本不给药铺夫人说话的机会,直接骂骂咧咧地从药铺夫人的面前走了过去,
慕长欢倒是拦了一下说道:“这位大姐,刚才我听你说京都现在只进不出了?可是有什么事?”
那位年轻的夫人瞪了药铺夫人一眼,只是站定了看着慕长欢,似乎在等她做什么。
慕长欢等了会儿,还是身旁的药铺夫人开口,“二宝他娘,不过是问个事儿,难道你还要收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