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来的人大多是为了白盈盈,鸨母正在楼下张罗着招呼那几个熟客,瞧着慕长欢他们几个面生便让龟公去领姑娘,让这小丫头上茶照顾。
慕长欢咳嗽一声,显然是不愿意再被那些女人拉扯了。
沈故渊这才说道:“我们是李炜的朋友,从淮海道来,他同我们说起这白盈盈一手琵琶弹得极好,我们是来听曲儿的。银子不少你,上壶好酒,不必找其他人来陪。”
说罢扔了一锭银子,小丫头这才退下去,只是出了门便去找鸨母将这话都说了。
鸨母看了看这银子,眉头一皱,来欢场喝花酒却不要女人?
还是淮海道来的。
这京都如今最缺的可就是外人了。
鸨母留了个心眼,亲自过来敲了一眼。
刚好慕长欢脱掉了大氅,露出她纤细的脖颈,只一眼鸨母便确认慕长欢是个姑娘。
顿时心中有些不耐,关上门,端着酒壶上来说道:“两位爷,咱们这是绣红楼,没有自带姑娘的规矩,您二位这样做可是坏了规矩。”
曹直言听了这话,顿时站起身来,“鸨母不必惊慌,我家淮海道,今日来此是为了我家妹子的婚事,特意来这儿瞧一瞧这位李炜,不会生事。那媒人说的天花乱坠,家父动心,但我们兄弟觉得尚且要好好瞧一瞧他的人品。”
顿了顿,曹直言直接取了一块金子塞到鸨母的手上,“传闻他有病,是否为真?妈妈帮我瞧仔细了,我家就这一个妹子,自小娇宠不敢耽搁。”
听了这话,鸨母顿时眼前一亮,随手拿出这么多金子,定不是那普通人,瞧着几人打扮该是商贾巨富之家,能与李炜这种有爵之家攀亲,怕也是来头不小。
在看这位小姐,胆敢女扮男装进红楼,怕也不是个一般女子,再看沈故渊和曹直言对她的态度,鸨母即刻知晓这样的女子得罪不得,顿时换了一张笑脸。
“诸位放心,妈妈我这就去打听,这姑娘嫁人确实是一辈子的事情,咱们既然收了银子,自然是要将事情办妥。”
说完她便出去,还吩咐丫头给他们多上了些清雅小菜。
鸨母走了,这绣红楼也开始了正事儿,姑娘们轮番上台表演才艺,若有上眼的即刻就被带走,慕长欢看着无聊,这些个表演与宫里那些舞娘歌女并无什么不同。
倒是等了又等不见白盈盈出来待客。
底下开始闹了起来,尤其是擎宇扮演的李炜,直接摔了东西。
“爷们在这儿等了一盏茶又是一盏茶,就是等着盈盈小姐,你这老东西劝了我一回儿又一回儿,怎么还不见人?”
这话一出,地下也有人附和起来,“是啊,妈妈,我们是要来见白盈盈小姐的,到底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这好戏都是在最后才行的。”
妈妈一边擦汗一边安抚众人,可慕长欢却瞧着不对,对着旁边的沈故渊说道:“我瞧这位鸨母十分心虚,若是后面真的有大戏,他该笑的更加灿烂才是,不该如此紧张,只怕白盈盈出了什么事情。”
沈故渊也是同感,便是伸手招了招外面的侍卫,让他去后院看看。
这边刚有些动作,擎宇那边便恼了。
原是鸨母忽然得了消息说是白盈盈病了不接客了,这一下不是晒了所有人?
擎宇顿时推搡开了鸨母,即刻带着人就要往后院赶去。
鸨母许氏怕了,直接喊了起来。
“李炜,你不要胡闹,你家给你议亲的小姐也在这儿,若是让她发现你……”
议亲的小姐?
擎宇抬头往上一看,正好瞧见了慕长欢,本来还有几分担忧撞上了李炜熟人,结果瞧着慕长欢对他点头,这下他可不怕了,登时大闹特闹起来。
“好,你老虔婆,你收了我的银子,却不让我见姑娘,还敢威胁诓骗我,我确实有议亲的小姐了?可给我议亲的小姐远在淮海道呢。”
说到此处,擎宇鼓动众人,直接推开了鸨母,一群人就往后院去。
这李炜混不吝的样子,还真是被他演得入木三分,众人跟着李炜身后,三分看戏,七分好奇,沈故渊与曹直言也做了分工,他们不担心旁的,就担心白盈盈知道事情暴露,跑了。
或者来包她的人就是那个人,若是能当场抓下来,倒也省事了。
三方一个眼神交汇,顿时达成了协议。
擎宇闹着从大门进去,沈故渊与慕长欢守着后门,而曹直言则与侍卫一起守着暗门。
这地方,可是被他们都摸了个通透。
沈故渊牵着慕长欢的手,带她一路来到后面,瞧着他轻车熟路,慕长欢顿时有些酸气地说道:“沈故渊,你倒是对这儿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