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锣鼓喧天,十里红妆。
今日是金陵城主嫁女儿,抬头一看,城墙上站了许多个头戴毡帽的姑娘,想必都是闺中密友,前来相送。
金陵城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要远远小于其他地方,不说婚假自由,但至少她们能有一定的选择权利。如此才能作为宾客落于城墙上,送他们心爱的小姐妹出门子。
金陵女性地位高,主要是金陵的纺织与刺绣业发达,而这些大多是由女人在做,既然赚的到银子,她们的地位便也高了许多。
在金陵,许多老板都是女子。很多都是技艺高超的刺绣师傅独立门户,如此这般才让金陵有了如此特殊的情况。
“哎呦!”
慕长欢正瞧着满城喜气盎然,谁想头上竟然落下了一个荷包,沉沉地刚好砸在了她的怀中。
这一下,可是有些重了。
“放肆!”
没想到这满天花雨里面竟然还藏着伤人的荷包?
童玉生直接抽出了佩刀,显然是觉得周围有人要行刺,倒是沈故渊慢慢的骑马上前,嘴角笑着去看慕长欢怀中的荷包,这荷包针脚细密,用料讲究,荷包上还存留着主人的温香。
沈故渊抬头又看了看,那城墙上扑了一群小姑娘,其中一个声音有些大,她着急地喊着,“小姐,你的香包掉下城墙去了。哎呀,好像砸到男人了。”
听到这话,慕长欢与沈故渊对视了一眼,慕长欢今日打扮成男子模样,俊俏飘逸,很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模样,不是她又贪玩了,实在是慕长欢明察暗访的消息不胫而走,处处都在提防着。
沈故渊索性提了个建议,要她女扮男装,既方便出门,又方便查案。
谁想到还没进城就惹了麻烦。
沈故渊闹着她说道:“公主太招人了,还没进城便有人投之香囊,我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让你穿男装,如今我想要挡都没有理由了。”
金陵也有一个规矩,女人可以主动向男人示爱,只要将自己绣的荷包交给男人,他若是喜欢对方便手下荷包,回家交给母亲,母亲在上门提亲,成就一番姻缘。
听说那个时候,若一个男人被许多人瞧上,一日被强塞了十几个荷包,他已然分不清哪个荷包是哪位姑娘,没办法,只能全部带回家由他的母亲亲自把关,瞧一瞧谁送来的荷包的绣工更好,在将女儿许给谁。
这倒是个趣闻,至少慕长欢听了觉得有趣。
可是如今这香囊掉进自己的怀中,似乎也是一种天意,她嗅了嗅这荷包的味道,里面是木棉花的香味,她很喜欢这种香味。
瞧着他喜欢,沈故渊忍不住有些酸,“都说金陵民风开放,如今可真见识了。”
沈故渊趁着慕长欢不备想要抢走香囊,可慕长欢早就有所准备,一下抽回了手,坏笑着说道:“我倒是好奇,这到底是哪位姑娘的贴身之物了,驸马可不要坏了我的好姻缘啊。”
旁边的童玉生也梗着说道:“我们公主本就是倾国美人,即便扮作男子那也是容貌俊秀,有女子一见倾心并不奇怪,只不过驸马要防备的是这金陵城还要捉女婿的习俗,一会儿进城可要看紧了,若是被人赖上硬拖回家中成亲可就……”
这话一说,慕长欢噗嗤一声笑了,“金陵真是一见面就给了本宫一个大惊喜啊。”说着便踢了踢马腹,顺应人群进了城了。
过了城门,那个大嗓门的姑娘已经候在门口了,生的唇红齿白,就是声音要比寻常姑娘大了不少,要不然姑娘家在城门上说话,他们还真的听不见呢。
如今她上前,对着慕长欢便是拘礼,很是歉意地说道:“爷,奴婢的香包不小心掉了,爷捡到了请还了吧,我已然许了人家了。”
沈故渊瞧着这一幕,顿时开心地笑着,“你还期待了许久,说什么天赐良缘,竟然是个小丫鬟,还有婚约,还了她吧,父母可不会同意这种荒唐婚事。”
慕长欢手指掂了掂,伸手将荷包送到她的眼前,瞧着她满心欢喜地说:“公子生的好面容,好福气,好心肠……”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长欢又一兜手将荷包圈回了怀里,叫这小丫头扑了个空。
小姑娘顿时恼了,“公子逗我玩儿呢?”
慕长欢倒是认真,她刚才故意凑近无非是想要分辨一下她身上的香味,“这香包既是贴身之物,岂能随便还了?否则日后真主找来,我拿什么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