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的镇定,对着自己仿佛在对着外人。
看着慕长欢的笑容,沈故渊藏在锦被下的手指蓦然攥紧,漆黑的眸子里也是一片清凉。
慕长欢察觉了他神色地变化,嘴角一勾,故作不在意地说道:“那么,本宫便来问一问驸马,驸马可有骗过本宫?难不成你真的喜欢庆嫊那小丫头?”
沈故渊神色一缓,这样的慕长欢才是他认识的慕长欢,送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不安。
很是坦然地说道:“喜欢,她古灵精怪地,我想认她当个妹妹呢?她说喜欢我,无非就是胡闹,想要故意气一气公主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慕长欢点头,还未他找了个理由。
“本宫知道,你护着她,其实是护着本宫,这丫头就是想要逃跑,估计被你抓包了,脸上难看,故意闹一场,谁想萧平关那家伙是个实诚的,竟然真的射了她一箭,你救她是为了本宫不受为难。”
这话说的沈故渊心里舒服,可是慕长欢未免太过乖巧了。
乖巧的让沈故渊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是他熟悉的公主。
船行了两日,庆嫊是个孩子心性,早就忘了要守在沈故渊的身边这件事情,蹦蹦跳跳地去看海,她生长在内陆,骑马射箭倒是精通,可是海,她是第一次瞧见。
在船上蹦跶了两日以后,她晕船了,每日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唐景瑜没办法只能给她用了一些安神的药,让她睡一觉,睡着了就好了。
可是白日里睡觉,晚上便很难睡着了,一晚上一晚上地听到她在隔壁的呕吐声,实在是可怜。
今夜,风平浪静,他们行到淮海南部,庆嫊吐得实在厉害,慕长欢也是心疼她这几夜都没睡着,便趁着晚风柔和,让人索性将船停在水中,歇息一晚。
又不是赶脚的渔船,他们自可潇洒一些。
慕长欢特意让人从其他渔夫船上卖了些海鲜,开了火,住了海鲜火锅同众人一道吃起来。
这是个稀罕玩意,在淮海道虽说是常见,但慕长欢他们多是生在京都的,便是慕长欢也不是常吃的,还好有曹直言这个本地人。
众人吃的欢喜,不过吃海鲜还要饮酒来驱一驱寒气,否则众人吃的多了,明日都是要闹肚子的。
曹直言拿出了珍藏的果酒,配着海鲜好好吃了一顿,只是这一下众人都有些微醺了。
半夜,她从沈故渊的身边起来,站到外面去看看海上的月亮。
听到声音的曹直言同样也来到了慕长欢的身边,规规矩矩都对她行了礼,“公主,你要的都准备好了!”
慕长欢第一时间没有正面回答他这话,只是抬头看了看月亮说道:“你办事,本宫一向放心,这一次本宫想要你再谨慎些。”
“这一次,全部都有我亲自去办,绝不会出错!”
慕长欢微微颔首,正事不会在船上谈,这里有太多的耳目,她眼神微微一撇便能够瞧见船帆之后躲着的一个人影。
果然对她的信任,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件事情一定不要让驸马知道,若是办砸了,本宫可不会轻饶。”
“公主放心!”
这边才说完,忽然听到船尾处有一声呼救,随后便是重重地落水声。
慕长欢眉头微蹙,这声音不太对劲儿!
刚想要起身过去查探,忽然感觉整只船剧烈的晃动了下,慕长欢紧紧攥着栏杆才没有被掀翻下去。
她同曹直言四目相对。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慕长欢稳住身子,抬眼望去,只瞧着三艘船中最靠近水岸边上的那艘大船着了火,火光隐隐之间,有人影和刀光闪过。
顺着海风,慕长欢能够听到一阵嘶喊打斗的声音。
曹直言脸色一寒,转头看着慕长欢,“海盗来袭!”
“船上的人喝了酒自怕刚才并未惊醒,我去喊醒了他们,公主快进船舱!”
曹直言是家学渊源,面对海盗袭击,十分冷静,之前便说过这条水路虽然好,但却常有海盗袭扰,自认兵强马壮,不惧海盗,如今才知道曹直言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们如今是真的遭了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