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平有意在副帮主面前展示才能,所以一上来就是猛冲猛打的招式。
只见他先是双手变爪,自左向右连环抓击,使出一招“龙虎狂舞”,攻对手胸口面门。
接着依次使出“翻云覆雨”、“龙游四海”、“霸王虎咆”,皆是刚狠进击的杀招。
众乞丐见王舵主占尽上风,纷纷拍手,吆喝叫好。
反观裘志枢,不急不躁,面色如常。
虽然一味防守,但是守得密不透风,没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四五十招过后,王万平将河洛龙虎拳三十二招尽数施展了一遍。
奈何对方无任何破绽,久攻不下。
他越攻越猛,越攻越用力,脚下步子竟而开始杂乱,喘息也越发粗重。
此时天寒地冻,只见王万平东窜西跳,口中白气四散,神情急迫,越发狼狈。
再看裘志枢,仍是无甚异样,依旧严守门户,招式沉稳,不急不躁,很有名门风度。
看到这里,孟让不由地笑了,道:“道长好眼光,早就看出那小道是以守待攻,先立于不败之地,再找机会进攻。
那叫花子急了,怕是赢不了喽。”
孟让说话毫不避讳,这几句话字字皆传入在场众人耳朵里。
方大孝回头瞪了他一眼,众乞丐渐渐安静,都在凝神观战。
冯守中看着,心中暗赞:“真武派当真底蕴深厚,教出的徒弟这般出类拔萃,看来华阳派是被比下去了。”
在旁的华服公子听了孟让的话,不禁点头道:“兵法有云:‘强而避之,佚而劳之’,由此看来,胜负已分啦。”
他身边一名随从道:“属下认为,若是那乞丐能抓住道士的弱点,这场比试一早就可分出胜负。”
“哦?那道士有何弱点?快快说来。”华服公子兴趣盎然。
那随从指着对战二人,道:“公子您看,真武派的伏虎拳以刚猛见长,招式讲究粗中带细,攻中含守,更可以说以攻代守。
然而这个小道士一味防守,动作细腻却粗悍不足,身法灵动却刚猛欠缺,是以发挥不出伏虎拳五成功力。
加之有些招式练得不到家,其实是破绽百出。”
“咦?我怎么看不出哪里不到家?”华服公子好奇道。
“公子您看,他这一招‘十字披红’,应该拳变掌,右脚后撤半步,但是他撤得多了些,因此双足不稳,如果攻其下盘,势必难防;
您再看,他这一招‘三盘落地’,向左拧身慢了半拍,因此双掌无法使出‘金钟罩地’,此时如能使一招‘飞燕龙脚’攻其右翼,他也无招可破……”
那随从就这般给那公子一招一式讲解,那公子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称是,两人声音也不避人,在场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王万平心中原本焦躁,忽听得旁边有人指点,听得开始几招句句在理,便留心记下。
裘志枢也听到那护卫的分析,当真是头头是道,一针见血,自己的败招和漏洞全在那人的指点之下,登时如芒在背,吓得冷汗直流。
这一吓,裘志枢登时迭遇险招。
原本稳住的局面顷刻逆转,脸色也不如之前沉静。
那护卫多分析一句,他就多焦躁一分,神色越发惶急。
荆钰看在眼里,心叫不妙,怒视华服公子与那随从,心说:“你们明着是在讲解武功,暗着却是相助丐帮,为了上峰,故意将我方弱点说与丐帮,好让丐帮获胜。”
终于,裘志枢心神不宁下露出巨大破绽。
王万平觑准时机,大喝一声:“吃我一招龙虎烈煌掌!”
只见他一招螺旋拳猛地捶在裘志枢胸口,裘志枢闷哼一声仰到在地,血气上涌,兀自强忍,憋回肚里。
待要立即起身,却被身下冰雪滑了一下,跌了一跤,没站起来。
方大孝喜动颜色,哈哈笑道:“胜负已分,荆道长莫要食言。”
荆钰上前扶起裘志枢,查问他伤情。
裘志枢说不出话,摇头表示没事,另外两个道士急忙上前,将他搀扶到一旁。
荆钰不答方大孝,却转身对华服公子与那随从道:“这位兄台似乎对我派伏虎拳了如指掌,请教兄台尊姓大名,是何门何派?”
那随从原地拱手,道:“小人贱名唐三,无门无派,这位李公子是我家主子。”
荆钰瞥了一眼那华服公子,那公子赶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关中李唐,久仰归元子老前辈大名。”
语音语调反比那随从恭敬多了。
“哼,听你们适才言语,你手下这位唐三兄台,对我派伏虎拳造诣颇深,贫道想讨教两招。”荆钰沉声道。
李唐道:“请老前辈见谅,由于在下武艺疏浅,因此看到别人过招,就喜欢让他们讲解给我听。
我们关中人不拘小节,行事粗鲁,说话声大了一些,冲撞了贵派,万分抱歉。
老前辈若怪,就怪我驭下不严,晚辈这厢给您赔礼。”
说罢深鞠一躬。
方大孝在旁听得不耐烦,催促道:“荆道长,你还没回我话呢,刚才你我的赌约,还算数不算?”
荆钰狠狠地横了李唐和唐三一眼,心念电转:“刚才志枢本有极大机会获胜,要不是那唐三从旁指点,叫花子怎能侥幸得胜?
但是志枢毕竟是输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笔账不认不行。”
此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荆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