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廓并无信心。
护院道长自是知他心意,道:“萧掌门,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贫道劝你善良,莫要与妖邪为伍。”
萧君廓不敢得罪他,拱手道:“多谢道长良言,萧某谨记在心。”
说着,向院门望去,看着想走,又不敢走。
小琴笑道:“萧掌门,是不是要去投奔极乐教啊?那刚才的话,还算不算数呢?”
萧君廓沉下脸来,眼神在二人身上左右闪烁,想着护院道长在旁虎视眈眈,不敢冲动。
无奈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对张羽道:“若是老夫结聚天魔,你就是下任华阳掌门,门下之人,见此令牌如见掌门。”
说着,手上加了力道,用暗器手法,将令牌甩给张羽。
只见那令牌嗖地一声,来势甚急,破空击向张羽胸口。
张羽没想到萧君廓竟突施袭击,因此并未举手去接。
同时,萧君廓为测试张羽实力,有意用了八成的力道,因此那令牌去势又急又猛,即便是武林高手,在如此近距离之下,亦逃脱不过。
萧君廓暗暗一笑,心说:“掌门人令牌交给你了,有没有命拿,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由于张羽没抬手,那令牌嘭的一声,侧边尖部正中张羽心窝,不偏不倚。
日光之下,击出一团衣上浮尘。
但令牌毕竟不是锋利的暗器,难刺肉里,打中之后便即下坠。
刚一过腹,张羽伸手接住,若无其事拿起把玩,胸口处毫无异样。
萧君廓看得目瞪口呆,得手之际,他还偷着乐了那么刹那光景。
不料,他一直期盼出现的张羽捂着胸口,吐血而亡的场面,却并未出现。
小琴起初也是一惊,待见张羽丝毫无事之后,拍手道:“萧前任,果然一诺千金!”
萧君廓兀自还在盯着张羽,惊得眼皮都不眨一下,忽听小琴称呼自己“萧前任”,不伦不类,莫名其妙。
直气得他火冒三丈,但是又不敢发作,气鼓鼓地好不尴尬。
萧君廓越生气,小琴越得意,转身恭喜张羽道:“恭喜羽哥,荣升茅山华阳派掌门之位,以后就是张掌门啦,恭喜恭喜!”
张羽虽觉好笑,但心知此事并不在理,微微肃然道:“小琴,不要闹啦,把这令牌还给萧掌门吧。”
萧君廓怕他像自己一样突施袭击,急忙摆手道:“不用!……哼,老夫岂是出尔反尔之人。”
说着,眼睛一直不离张羽手中的令牌,生怕他一挥手就击出。
小琴越看萧君廓越好笑,忍俊不禁道:“萧掌门,敢不敢让本姑娘猜猜你在想什么?”
萧君廓一晃神,道:“你说什么?”
小琴道:“本姑娘说,知道你眼下在想什么。”
萧君廓还没猜出她要说什么,护院老道却说:“姑娘,不可再助人下石啦。”
小琴对老道说:“爷爷,你怎么比我还聪明,什么都知道?”
护院老道道:“姑娘适才良苦用心,贫道颇为欣赏,但若姑娘当真如实相告,恐怕萧掌门永无回头之日。”
小琴见护院老道心思缜密,洞悉一切,心中不免诧异,倒是不太敢在他面前造次,略略收敛道:“爷爷,凭他的本事,我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关系?”
老道缓缓道:“道经有云: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姑娘出身不俗,当以圣人为则,勿要误入歧途,为虎作伥。”
张羽挠挠头,听得云里雾里,对小琴道:“小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武功虽然不如张羽,但这方面的悟性,萧君廓比他高出不是一星半点,心念电转,立时醒悟。
小琴先对张羽道:“没关系羽哥,听不懂就对啦。”
然后又转头对那老道说:“爷爷,小女知了,不会说啦。”
护院老道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之色。
小琴对老道微微一笑,转头问张羽道:“羽哥,莫奇谷走啦,接下来你要去哪?”
张羽道:“我想回家,总是惦记爹娘。”
小琴道:“回武安吗?那我陪你一起去。”
萧君廓猛地听到张羽家住武安,眼中寒芒一盛,微微留心。
萧君廓见小琴不再和自己说话,心中愤愤,道:“姑娘,想必你是知道极乐教所在了,还请如实相告。”
小琴故作惊讶道:“谁告诉你的?”
萧君廓冷笑道:“你和道长的话,瞒得住他,可瞒不住老夫,眼下华阳派掌门令牌已在。”
小琴眨巴眼睛,嬉笑道:“可是道长爷爷不让我告诉你,要不,你去问他吧。”
自打萧君廓苏醒之后,被小琴百般逗弄,处处落于下风,心中郁闷愤恨之极,恨不得抓住她,撕成碎片。
但是眼下强敌环伺,萧君廓知自己实力有限,但是护院道长就对付不了,遑论还有个金刚不坏之身的张羽。
萧君廓冷哼道:“不说罢了,老夫不信寻不到。”
小琴不理他,对张羽道:“那羽哥,咱们下山吧。
山下的泰安城十分热闹,我带你去逛逛。
那里的煎饼很好吃,还有泰山白菜、酱包瓜、酱磨茄,你一定喜欢。”
张羽听她说得都是素菜,道:“小琴,我爱吃肉。”
小琴哑然失笑道:“那我请你吃赤锦鳞,也是这边特色名菜。”
说着,又向护院老道看去,问道:“爷爷,您同我们一齐下山么?”
老道微微一笑,道:“不了,贫道要日落再下山。”
小琴道:“好,那你多保重,羽哥,咱们走吧。”
说着,又向莫奇谷做了个滑稽的鬼脸,与张羽笑着离开。
二人一走,玉皇观中登时空荡荡的,只见碧空万里,山风苍莽。
萧君廓独立院中,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