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雪柔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处在一个及其陌生的地方了。她的周围除了一片黑暗以外,什么都没有。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人用铁拷给拷住了,无论她如何发劲,都无法挣脱。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这简直就和当初自己被困在祭剑山庄时一模一样,潮湿的空气,昏暗的房间,带有霉味的草垫以及冰冷的拷镣......
“谁在那里?”
夏雪柔警惕地喊道,她虽然手脚不便,但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在这阴暗的角落中还有一人躲在那里,他的气息虽然很弱,但是却没有去刻意隐藏,很容易便能让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种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啊,咳咳,要知道这块地方可是我先来的。”
阴暗之中一个声音回答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是感染了风寒,字里行间很明显地透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而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声音并不是从正前方或者正后方传来的,而是从头顶上,配合着这里独有的昏暗,来回回荡的声音正好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诡异感。
“他先来的?”夏雪柔暗自思忖道,她似乎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她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是跟百里狩云打了一场,然后就被击中了太阳穴昏了过去。如果自己没有判断错的话,那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刑龙司的大牢了。这人竟然说是先来的,那很有可能就是个穷凶极恶的犯人,自己现在有许多事要做,还是不要与他有太多的交集,多加小心为妙。
想到这里,夏雪柔当即便没有再作声,她不愿意透露太多自己的底细,也不想对这人有过多的了解。
不过夏雪柔虽然知道这里可能是刑龙司的大牢,但是具体是哪一间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毕竟刑龙司是当今朝廷最受上君重视的检察机构,其名下的大牢自然也不可能是仅仅只有一间。若是运气不好进了困龙台,想要逃出来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夏雪柔想了想问道,她虽然不愿与黑暗中的那人多做交流,但是关于牢房的基本信息她还是想了解一下的。
黑暗中那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咳了两声,笑着回答道:“都被抓到这里了,你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夏雪柔被他说得有些懵了,她总感觉这么欠揍的说话方式总感觉似是在哪里听到过,但是这一时半会儿间,她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这里温度这么低,肯定不可能会是南方,但是这里的空气却又这么潮湿,草垫上还泛有微微的霉味儿,这个时节的北方及其干燥不可能会汇聚这么多的湿气,所以这里肯定不可能会是在地上,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是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地下。再加上这里墙缝里时常会有渗水,由此可见是一块地下水源充足或者地下水渠工程较多的地界。天下九州,我所知道的符合这所有条件的地方,就只有冀州的涿郡城了。而涿郡城的大牢有四个:一个是冀州大牢,以关押一般犯人居多;另一个则是涿郡城大牢,主要是关押一些朝廷钦犯;还有一个是只关押死刑犯的断魂台,最后一个则是只关押那些特殊犯人的困龙台,这里面可关了不少江湖人士啊。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难道心里还没有数吗?”
夏雪柔听着黑暗中那个声音侃侃而谈,她一边听一边运气,以“六字大明决”催动内劲,将浑身上下所有的骨肉都向内收缩,以便自己能挣脱这铁拷的束缚,但是不知为什么,她越是运气,这铁拷就锁得越紧,到最后竟然憋得她的手脚连一丝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我看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这里的铁锁都是用雪山精金所制的,无论你如何运气,你都没有办法从这铁拷之中挣脱出来。”
夏雪柔只觉得这个声音越听越耳熟,无论是语气还是措辞都像极了易天行,只不过与她印象里的声音不同的是,易天行的声音根本就没有这么沧桑与嘶哑。
“咳咳,你到底是犯了个什么事儿啊,竟然也被关到这种地方来了,听声音你应该是个女人,我可从来没见过会有女人被关到这里来。怎么?你是欠了谁的情债吗?”
夏雪柔听言,没好气道:“从来只听说男人欠情债的,哪里有女人会欠人情债的,你这个人说话真是不着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