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觉得这人身份不简单,只是未曾想他竟然是王爷,连忙跪下行礼,道“草民,拜见燕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扶起了他,道“汪家主,不必如此多礼。”
他起身后拱手,道“草民以前,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望王爷见谅。”
慕容怀琬含笑,摇摇头道“不知者不罪。况且汪家主一直对本王是毕恭毕敬的,何错之有呀!”
这人来沧州便是奔着汪家来的,碍于他高贵的身份,只怕汪家是骑虎难下了。自得知他的身份起,汪海逸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一时不知所措。他是当今圣上最为得宠的儿子,多少政务皆是他一人决定的,对于此人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因此对于漕运改海运之事,他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
慕容怀琬一回府,杨兮安便抱着手炉,迎了上来,将手炉递给他暖手,而后把他的狐裘脱了下来,用力抖动着狐裘,将雪甩下来,道“他答应了吗?”
他摇摇头道“暂时没有。”
这人一脸自信,对于此事必定是胸有成竹了吧?她展颜一笑,道“只怕那是迟早的事吧!”
他无波无澜,牵着她往屋里走道“只要事情未成定数,我便不能妄下断言。”
这人没有否认,那边是希望极大的,她知道这人不喜欢说诳语,因此也不纠结于此了。
“人都是希望安定的,若非生活所逼,谁愿意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呢?你的合约便是给了他们安定的生活,他们定会为此心生欢喜的。而且与朝廷合作好处多多,漕帮便是前车之鉴,我相信他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他不可置否,将手炉递给了她,道“嗯!希望如此吧!不然我最近的心血便白费了。”
这人是怕她冻着了,才如此匆忙将手炉递给她吗?心头一喜,月牙般的笑容挂在了脸上,接过手炉,轻声道“你这人向来不会做无把握的事,就算他不答应你,你必定会逼他就范的,不是吗?”
相处久了,对彼此知根知底,只要一个眼神,她便懂得他的意思,如此心意相通,他自是喜不自胜的。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眸中柔情万千,温声细语道“知我者,莫若予儿也。”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呀!她给他翻了一个白眼。道“只要你看中的盘中餐,只怕都难逃你之手吧?”
也许除了她之外,他皆能达成所愿吧?这是他心里话,他必是不会让她听见的,轻笑道“我并非神,我是人,只要是人,终有无可奈何之事。”
也许吧!就算是九五之尊,总有不如意的事,因此她觉得此话是言之有理的。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也实属正常。”
……
三日后汪海逸答应了慕容怀琬的要求,他们待在书房相商了一个下午,至于他们谈了何事只有天知地知,他两知。
他们参加完汪海逸的继任家主仪式之后,便离开的沧州。
一行人缓缓行驶在,官道上,她躺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头发,绕在手中不停地转圈圈,漫不经心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她其实想问的是他,是否要回京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理了理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发丝,道“往北走。继续体察民情。”
只要不回京,到哪里都是好的,她心头一喜,道“你还会在外面,飘荡多久呢?”
他知道这人是问他,什么时候回京的吧?思及至此,他心头一阵烦躁,这日子越来越近了,两人的情意越来越浓了,可是他们终究没有一人能妥协,终究还是得遵守那该死的一年之期。
他握上了她的手,道“等我们做了抉择,我才会考虑回不回京。”
这人总能将她的心思一眼望穿,他眼中的悲恸,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也是舍不得让他痛的,可是又能如何呢?他终究还是比不上她的家族的,她是绝不会妥协的。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道“我们活在当下便是,莫要杞人忧天。”
他哪里是杞人忧天,他不过是不舍罢了,思及至此心中一阵抽痛,揽住她的腰肢,道“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