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冷临江,只要敢让他布,他就敢下毒。
冷临江才不吃这一套,挑衅对视,那意思在说,只要孟岁隔敢布,他就敢吃。
安南郡王妃丝毫没有留意到冷临江和孟岁隔之间的眼风对决,见到孟岁隔没有动,她催促了一句:“去!”
孟岁隔磨了磨牙,不声不响的走到冷临江的身边,没多看他一眼,也没问他想吃什么,随意夹了一竹箸菜扔进冷临江面前的盘子里,算是敷衍了事。
冷临江看的直啧舌,不知道方才他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连孟岁隔都成了软骨头!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他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菜,越想越觉得刁难人格外的有趣,故意刁难了一句:“阿孟,你就是这样布菜的吗?”言罢,他微张着嘴,好整以暇的看着孟岁隔。
孟岁隔一阵气结,磨着后槽牙重新夹了一竹箸菜,喂到冷临江的唇边。
冷临江慢腾腾的吃了一口,还顺带咬住了竹箸不肯撒口,眯起桃花眼,饶有兴致的瞧着孟岁隔。
孟岁隔抽了两下竹箸,没能抽出来,腾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安南郡王妃掩口轻轻一笑,眸光闪了闪。
冷临江脸上的神情不变,搁在膝头的手微微一动,夹在两指间米粒大的药丸激射到了孟岁隔的手心。
孟岁隔的眼波一动,不动声色的在腰间一拂,将药丸藏在了腰带中。
冷临江这才松了口,眯着眼,别有深意的笑道:“有了阿孟伺候的这口菜,晚上定能睡个好觉。”
孟岁隔磨了磨牙,捏着竹箸,慢腾腾的退回到安南郡王妃的身后。
安南郡王妃丝毫没有察觉到冷临江和孟岁隔之间的小动作,转头对孟岁隔和声细语道:“阿孟,倒酒,去敬你的旧主一杯。”
孟岁隔低低唔了一声,斟了一盏酒奉到冷临江的面前,另一只手在腰间轻拂而过,那枚药丸就夹在了两指间,轻轻一抖,药丸无声无息的落入到了酒盏中,顷刻间化为乌有。
看到这一幕,冷临江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孟岁隔轻哼了一声,偏着头,挑衅一般看着冷临江。
冷临江眨了眨眼,接过那盏酒,疾步走到安南郡王妃的面前,笑语盈盈,一片赤诚:“云归借花献佛,多谢郡王妃相帮。”
安南郡王妃笑眯眯道:“只是小事一桩,云归太客气了。”
冷临江满脸的真情实意:“这件事于郡王妃而言是小事,可是于云归而言却是天大的事,云归还,”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脸颊微红:“云归还从未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过呢。”
安南郡王妃了然一笑:“云归的意思,本妃明白了,云归想要一个长长久久,本妃必定让云归如愿以偿。”
她不疑有他,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冷临江骤然松了口气,转头朝孟岁隔挑了挑眉。
孟岁隔低低嘁了一声,赶忙走上前来,又劝着安南郡王妃多喝了几杯酒。
夜色渐深,安南郡王府里的丫鬟小厮像是转瞬之间全都消失了一般,统统不见了踪影,整个内院外院都没有人走动了,连灯火也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微光。
刚刚戌正一刻,整座安南郡王府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与黑暗中,没有人声,亦没有虫鸣,夜灯过处,连树影灯影都无声的摇曳。
东厢房里,姚杳草草用了两口冷临江夹带出来的点心,拍了拍手:“郡王妃回房了?”
孟岁隔点点头:“已经有点迷瞪了,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你的药挺管用的。”
姚杳大奇:“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药?”
孟岁隔转头看了冷临江一眼,丧着良心道:“少尹大人这么正直的翩翩公子,怎么会有如此下作的药?”
“......”姚杳气极反笑:“你是瞎吗?”
孟岁隔磨了磨牙:“我谢谢你夸奖!”
“......”姚杳突然就不气了,平静下来:“安南郡王妃居然没叫你侍寝,你失宠了啊。”
“......”孟岁隔气急败坏的跳脚:“你,你要点脸吧!”
姚杳挑眉,满脸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