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
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
六六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
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
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
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
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
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
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
六六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
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
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
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
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
“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
可能是甲胄太重,六六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
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六六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
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六六缓慢地踱步过去。
瞧见莫非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莫非,“你先别过来。”
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莫非夸他什么。
莫非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
而后,六六确实也没私下跟莫非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
好在莫非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
下一场戏,是六六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