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立刻拧眉,“哪来的后来人?我要是跟你不成,还能看上别人?你没说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六六乐了,“谁跟你惊艳?”
莫非却转了个语调,“要我说这话纯属放屁,惊艳的人就该趁早遇上,一对上眼就定终生,省得走弯路。多好!”
六六顿了片刻,接着欣然赞许道:“算你明白。”
说不得,莫非讲出了他的心里话。
莫非总说他是自己的白月光,可莫非也是他的白月光。
年少时候不能遇上太惊艳的人。在他们初通心意的年代,莫非是多么的热烈又是多么的灼眼。那时候,在莫非面前,他连不倾心的选择都没有。
那样乖戾的莫非,对感情又是多么的执着和纯粹。这些年,六六见过的所谓优质男人不知凡几,可是,再没有任何一个,能给他那样的悸动。
经历诸多坎坷,他们还是在一起。
真是庆幸啊,这个足够惊艳的人,他在最初就遇上了。
不过,这些话,六六是不会说给莫少爷本人听的。
不怪他不坦诚,谁让莫非自己没问。
对吧?
莫少爷右肩和右腿都有伤,有些事自然不方便,比如个人卫生问题,这些天都是六六打水给他擦洗。
连着两天都是擦洗,自然没有洗头这个步骤,两天没洗头,六六自然看不下去了,聊了一会儿,监督莫少爷吃完水果,撩袖子起身,“我去打水给你洗个头。”
病房里有专供病人躺着洗头的躺椅,可莫非还是说:“多麻烦。”以前登山时,几天全身不洗他都能忍。
六六说:“麻烦个头,我告诉你,在家就是在家,你在外边养出来的那些直男习气,都给我收住了。”
六六把躺椅搬进洗手间,放平。又扶着莫非,让人乖乖地卧上去。
六六调了下水温,觉得正合适,舀一大杯水淋湿莫非的头发,“我以前给你洗过头,你还能记住?”
莫非紧闭的眼睛掀开一条缝,“有这事儿?”
六六顶不喜欢浴室水雾弥漫,因此,他们同居那会儿虽然常在一块冲澡,六六每次都是三下两下把自己收拾干净就急赶着往外跑,以至于他想就地干点什么,都得把人拽住强拉回来。
六六双手在他头上揉,动作轻缓,声音透出些笑意,“那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打扮成小姑娘吗?”
提起这事儿,莫非就恼火,他家还真有这样的照片,豆丁点大的他,穿着小公主裙,还扎了一脑袋贴头皮的小辫儿。不过,那会儿他才两岁,当时是什么状况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只得问六六:“你还记得那茬儿?”
也是,那年六六应该已经四岁了。
六六利落地抓开泡沫,“当然。我当时去你家,看见你被打扮成那样,吓了一跳,心想弟弟怎么突然变成妹妹了。”
莫非也乐了,两岁的他懵懵懂懂,六六四岁也挺有趣。转念一想,“那跟洗头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