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骈虽然老迈无能,但在淮南盘踞已久,威名颇高。杨行密为了感动人心,即令全军将士为高骈戴孝,并于中军设立香案灵位,自己向着扬州城放声大哭。随行将士都被杨行密的大义之举感化,三万人马同仇敌忾,誓言决战。杨行密连哭三日,见将士已生决战之心,即下令攻城。
毕师铎率领城内守兵突围,一员大将堵住西营门,只见他浓眉虎目,宽脸方口,头戴赤金盔,身披金鳞火红甲,手中一柄紫金大刀,跨下一匹纯白骏马名曰登山雪 ,此人正是庐州刺史杨行密。杨行密喊道:“毕师铎,哪里逃?”副将秦稠来战杨行密,两个回合便被斩于马下,秦彦也被『乱』枪刺死。毕师铎抛下大部兵马,率精骑两千人拼死杀出扬州,往蔡州投奔。
自从秦宗权被灭之后,孙儒便为蔡州刺史,依附于朱温麾下。得知毕师铎率兵来归顺,孙儒对部将马殷言道:“毕师铎常有反主之心,且威猛勇武,留于左右必为我等大患。”
马殷言道:“以末将之见,将军可设个‘鸿门宴’,到时我以舞剑助兴,将军摔杯为号,席间诛杀此贼,以除后患。”
孙儒以为此计可行,即命士兵大开城门,列队迎接毕师铎。毕师铎见孙儒躬身执礼,孙儒也相待甚厚。刺史府内,孙儒宴请毕师铎,宾主互敬,众人畅饮甚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殷起身扶剑言道:“毕将军久战知兵,末将愿舞剑请将军品评。”说着拔出腰中宝剑舞动。毕师铎有勇无谋之人,见他舞剑反倒看得入『迷』。
马殷舞剑众人称好,只见他离毕师铎越舞越近,孙儒见时机已到,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马殷一剑刺怀。这一剑本想毕师铎必死无疑,怎知毕师铎用竹筷夹住宝剑,一声大吼掀翻酒案。酒宴一片大『乱』,左右侍卫纷纷来围毕师铎,毕师铎以竹筷为武器,竟然连杀数人。毕师铎冲至门口,猛见一将门前冒出,此人正是马殷。马殷一条蝎尾鞭打向对方天灵盖,毕师铎躲闪不及,命丧门槛。
毕师铎死后,孙儒吞并了他的兵马。接着令马殷为先锋率兵五万进犯扬州。杨行密闻报对军师袁袭说:“今得扬州如同鸡肋,守护不易,舍弃不忍。孙儒大军将至,真是进退两难。”
袁袭曰:“孙儒志在趁『乱』夺取扬州。自毕师铎作『乱』以来,扬州饥民成群,难以维济,主公可先回庐州,把这凋零之城让孙儒镇守,以后再见机行事。”杨行密遵照袁袭之言先退守庐州。
孙儒进驻扬州,麾下有一部将肖仁对孙儒说:“当初毕师铎因一歌伎与高骈反目,未想世间竟有如此美貌女子,将军何不招这女子来见。”
此言正合孙儒之意,即令肖仁去城中寻找歌伎玉琴。未几,玉琴被士卒押来,孙儒见其果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于是对她说:“人言毕师铎因你兴兵造反,美人容貌果然不差。今毕师铎以死,扬州大『乱』,我欲与爱姬共保富贵,不知意下如何?”
玉琴被抓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闻听此言答道:“贱妾能够侍奉将军,真是三生有幸。”孙儒见这风尘女子倒也明白,遂令玉琴当夜侍寝。
不久孙儒军中粮食开始短缺。虽然孙儒归附于朱全忠,但并非朱全忠嫡系,汴梁静观其变。此时军中又发生瘟疫,孙儒不闻不问,整日与玉琴共暖春宵。
孙儒军中发生瘟疫之事传至杨行密军中,参军戴友规言道:“孙儒军中发生瘟疫,孙儒不闻不问,可见溃败只在旦夕,主公此时发兵正逢时机。”军师袁袭也赞成出兵。杨行密就按二人之劝,率兵三万人大举反攻。扬州因三面被困,漕运商路堵塞,民不聊生,军队虽多却无战心。杨行密率兵攻城,云梯高耸,箭弩频『射』,扬州兵马难以抵挡溃败而散。
马殷死守西门,有士卒来报敌兵从南门攻入,孙刺史被擒。马殷拔剑猛砍城垛恨道:“孙儒若不是贪恋『妓』女,岂有今日被擒之辱!传我将令撤回蔡州。
马殷率领所部兵马逃回蔡州。朱全忠认为马殷胆识过人,久留中原必成大患,奏请天子加封马殷为荆南节度使。
却说杨行密端坐扬州帅府,有士卒将孙儒和玉琴捆绑押来。杨行密问孙儒:“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兴兵杀反贼,你却举旗来犯我,是何居心?”
孙儒答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杨行密言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借你人头以安民心,将孙儒街市斩首。”
杨行密再看玉琴,其美貌不凡,令人爱怜,有心放她一马。袁袭在一旁小声言道:“若非此女,毕师铎、孙儒焉有杀身之祸?”杨行密闻言豁然大悟,乃大声道:“快将此女推出斩首!”不知玉琴『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