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的另一边,霍瑾年听着冰刃的汇报,脸色渐渐的变冷。
简依竟然把他连夜空运过去的东西掀翻了,甚至还扬言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她的恨意还真是深沉。
他忍不住烦躁的点燃一支烟,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他是有多犯贱才会去讨好她,想到‘讨好‘这个词,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待他的理智慢慢拉回后,他才为自己的讨好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他只是可怜她,同情她,正如当年的自己,一夜之间父母亲人遭遇不测,而他却只能咬紧牙关,坚强的面对着一切。
冰刃的声音继续传来:“霍先生,要不要再给太太做点东西吃?”
霍瑾年恼怒道:“她既然不想吃就饿着!”
“太太似乎情绪不太好,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肯跟小妹她们交流。”
霍瑾年感到莫名的揪心,简依随了简夫人,胃口很差,但凡饥一顿饱一顿就会犯胃病,一犯了胃病几乎一整个星期都病殃殃的。
“让冰清帮她熬点山药粥。”
“如果太太还是不吃……”
霍瑾年的声音里满是烦躁:“冰清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就调去非洲的训练营待三年!”
冰刃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从普通的训练营里走一遭整个人都像是扒了一层皮,别说是去非洲那边待三年了。
“是,霍先生,我定然会让小妹办好此事。”
霍瑾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吩咐道:“明天你去金鸣的住处取样东西。”
“是,霍先生。”
冰刃挂掉电话后,便收到了霍瑾年发来了的一条微信,他以为是什么紧要的事情,霍先生方才忘了在电话里说,但是当他把信息打开时愣了愣,上面详细说了山药粥的正确熬法。
以前霍瑾年初到简家的时候,简依掏心掏肝的对他好,甚至为了他毁掉了自己之前的婚约,帝都的人都传言简依是降低身价倒贴霍瑾年,后来,等霍瑾年初露锋芒时,帝都的人又说,简依是仗着简家的势拱了一棵大白菜。
只有跟在霍瑾年身边的人才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冰刃忍不住想起了金鸣对他说的话,以后要好生伺候着这位简小姐,说不准她以后就会稳坐女主人的位置。
他随即将煮山药粥的方法发给了冰清,而且对她再三叮嘱:“太太的胃矜贵,只有按照先生这法子才能煮出以前的味道。”
“哥,先生对太太真好,他是真的喜欢太太。”
冰刃知道自己的小妹心直口快,但在霍瑾年手下办事,必须小心谨慎,随即对她提醒道:“以后这种话不许在先生面前提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想要在这里好好工作,那就管好自己的舌头。”
冰清熬好山药粥后,便端着去了简依的卧房。
此时卧房里的狼藉已经被清扫干净,简依坐在窗台,环抱着膝盖,扭头看向弥漫的夜色。
风将她的睡裙吹起,与乌黑的发丝交缠,衬得她身形极好,若不是她脸上那几道粉色的疤,那张小脸绝艳极了。
“太太,喝点粥吧。”
简依的声音发哑:“不是说了,我什么都不吃!”
冰清想到了哥哥交给自己的法子,便泫然欲泣:“太太,您好歹吃一口,否则我这个养活一家老小的差事怕是保不住了。”
简依磨牙道:“是不是他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了?”
冰清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呵!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我劝你过了今晚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否则哪一天你就性命难保了。”
她端起山药粥来喝了一口,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碗里。
“太太,是不是我做的粥不和你胃口?”
简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你煮的山药粥很像我妈妈的味道。”
她再也喝不下去半口,因为心里一阵抽疼。
虽然霍瑾年初到简家时,父亲对他很是苛刻,可简夫人却未曾委屈过他,而且还叮嘱家里的佣人,谁也不许欺负他。
她想不通,为什么霍瑾年害死了父亲还不够,竟然还对母亲下了毒手。
“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冰清收拾了碗筷离开,轻轻的带上了门。
简依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搐,她弯腰将喝下的粥吐了出来,可这颗心一旦牵动了仇恨,便比身体还要疼痛。
父母对她的好,一幕幕的漫过她的脑海,转眼间便是鲜血溅地,这种落差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她不想让谁见识她的崩溃,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呜咽之声,可枕巾已经被泪水浸染。
她彻夜难眠,直到看到第二天晨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屋子,她才恍惚间有了一丝的困倦。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什么东西正舔着她的脚趾,酥酥.麻麻的。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只见一团雪白的东西欢快的围着她打转。
“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