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年的力道太狠,几乎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意识到自己以前是低估了他,才会无畏无惧的跟他正面杠上,如今她要学会隐忍,学会夹起尾巴做人,静待时机。
她将那些犀利的言辞吞入腹中,泪光盈盈的看着他:“疼……”
霍瑾年松开了手指,眼眸依旧发狠的盯着她,似乎她敢在嘴里吐出宋暮初这三个字,他现在就能掐死她。
“霍先生这么不自信么?”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丝带,将海藻般的发丝扎起:“我只是看清了自己,蚍蜉是无法撼动大树的,倒不如在大树的庇护下苟且偷生。”
“不恨我了?”
“恨?光是活着就用尽了力气,哪有精力来恨?”
“不打算为简家讨回公道,为父母报仇了?”
简依的心里猛然一缩,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淡淡道:“我无心也无力。”
霍瑾年从她这张艳绝的小脸上看不出悲喜,这似乎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她真的丢盔弃甲,放弃骄傲,放低身段对他露出一脸卑微时,他的心中竟然狠狠一扎,心里更是浮动着莫名的躁动。
“只要你记住我才是你的男人,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简依心中一阵冷笑,她不信霍瑾年的承诺,一个字也不信,不过她看得出,霍瑾年似乎吃软不吃硬。
她早就该聪明一点,顺着他的性子来,而不是选择以卵击石。
她故意怯怯的问道:“你不恨我算计了你?”
霍瑾年有种预感,他的女人不会真正的屈服,若她能够借这件事情学聪明一点,也不枉费他大费周章的布下这个局。
不过,他要让自己的女人清醒的认识到,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别妄想与他作对。
“若我不入局,你又怎么算计得了我?”
简依的唇色发白,手指缓缓握紧:“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买环球地理杂志的那一天。”
简依越发的脊背生寒,也就是说,从她开始有这个心思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
“那叶小姐也是为了配合你演出的演员?”
“不,如梦并不知晓。”
简依的唇角露出几丝惨淡的笑意,她以为她利用叶如梦把他引入圈套中,殊不知她跟叶如梦都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似乎她所布局的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布偶戏,而他参与其中也不过是为了找乐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拉叶小姐入局,你是不是也不会亲自前去南伽海?”
霍瑾年黑子的眸子越发的压抑,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真正引他入局的饵从来都是她,而不是叶如梦。
只是,他却不能戳破,生怕她以他的在意为筹码,用自己来胁迫他,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他掩住眼眸中真实的情绪:“是,如梦对我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在你选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或者说更早之前。”
简依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狠狠的一扎,以前的她真的很愚蠢,太过天真,太过莽撞。
霍瑾年不忍去看她,只是将目光落在院落里被风吹得摇曳的银香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