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年上车后疲惫的揉着眉心。
他倒是小看了自己这个兄弟,是个狠角色。
不仅敢对他的女人下手,甚至连不顾惜母子亲情,利用冯如兰的愧疚之心来做他的棋子。
自己虽然手段狠厉,尚且有做人的底线,可是霍禁赦却没有任何的底线,狠起来令人牙根痒痒。
他现在很后悔当初对霍禁赦的一时心软,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那丝血脉亲情放走了他,他也不会有今日找上简依,对她下重手的机会。
冰刃请示道:“我们还需要继续盯住各个关卡吗?”
霍瑾年的声音里压抑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戾气:“冯女士托住我们,为他争取到了逃走的时间,而他又狡诈,这个时候怕是早就逃走了!”
“好,我把人撤回来。”
他跟了霍瑾年这么久,怎会不了解他的痛苦。
他想要为自己深爱的女人复仇,偏偏被亲妈拖住了后腿,搅黄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两手空空的他,又该怎么跟简依解释清楚?
凌晨一点的医院有些冷清,走廊里只有几个医护人员来来往往。
简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梦到少年时的霍瑾年,穿着白衬衫坐在香樟树下,翻看着书页。
一阵风吹起,香樟叶簌簌落下,他额前的碎发随着睫羽,书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满院的香气。
镜头一转,她穿着雪白的婚纱,语笑嫣然的朝着他走过去,父亲却瞬间坠楼,瞬间染红了她的婚纱,满目的血色。
她痛得全身痉挛,只觉得瞬间天昏地暗,而身后响起了烈马嘶鸣的声音。
只见弓箭如落雨一般嗖嗖落下,她慌乱的逃走。
此时有人从身后用她入怀,为她挡住了那些箭雨。
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简依,再信我一次。
简依,我用命换你一次机会。
简依,我会给你一个真相。
她被他护在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抬眸想要看清他的脸时,却发现那张俊脸变得狰狞起来。
“杀人诛心,看到你这副绝望的模样,我心里越发的畅快。”
他举起手中的铁管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她的腹部,令她痛不欲生。
在她即将昏迷时,却听到他凉薄的声音:“既然恨就要恨得浓烈些,不死不休。”
她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捂住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没了任何胎动,空气中弥漫着血气。
她似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正化成一滩血水,渐渐的离她而去。
她努力的想要留住他,却是徒劳的,这种无力感令她痛不欲生,陷入了一重又一重的梦魇。
鹿见深抱着不断呓语的简依,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很是心疼。
他察觉到她的体温有些发烫,立刻叫来了护士。
护士为简依量了体温道:“病人刚刚做完引产手术,都会有轻微的发烧。”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一会儿我在点滴里打点退烧针剂。”
鹿见深看着简依干裂起皮的唇瓣有些心疼,但是想到医生对他的叮嘱,病人刚做完手术二十四小时内是不能喝水的。
他只能用棉签沾了水,帮她润了润唇瓣。
一个小时候,霍瑾年来到了医院。
他推开病房门,急切的走到简依的身边:“依依怎样了?”
鹿见深冷冷道:“霍先生最好在她面前消失,我想她醒来最不想看到的人应该就是你。”
霍瑾年的眉宇间郁结着戾气:“鹿见深,她现在是我太太,那便是我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
“霍瑾年,你把她害成这副模样,你还有脸跟我横?”
“我怎么可能害自己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