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年的电话很快被接通。
手机另一边传来冯茹兰激动的声音:“阿年,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狠心,真的不再管妈妈的死活。”
霍瑾年的声音则很是冷淡:“我只问你,我到底欠他什么?”
冯茹兰支支吾吾道:“阿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让阿赦恨上了你,如果不是妈妈,或许你们兄弟两个还能互相帮衬一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跟仇人一样。”
“回答我,我到底欠了他什么?”
冯茹兰抽抽噎噎道:“阿年,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一定……”
霍瑾年知晓自己根本无法从冯茹兰的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随即烦躁的挂断了电话。
霍瑾年始终想不通,自己到底欠了霍禁赦什么。
若说他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灿烂人生,他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他在霍家确实风风光光的做了几年长孙,也被霍家上下的人疼爱了几年。
只不过后来霍家遭遇不测,他侥幸活了下来。
在他没有被简依带回简家的那段日子,他像是野狗一般游离在人世间,经历了一场人间炼狱的沉浮。
那个时候霍禁赦在哪里?
怎么反倒是自己站在光芒万丈的位置,他又如归魂一般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竭尽所能的破坏他的幸福。
他依靠在床边,百思不得其解。
简依醒来的时候,便看到霍瑾年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身上的衬衫微微发皱,额前的碎发扫过剑眉,比以往多了几丝慵懒,少了几丝凌厉。
她一起身,他便感知到她的动作,立刻睁开了眼眸。
简依嗔怪道:“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霍瑾年朝着她扬了扬两人紧握的手指:“我是怕你做噩梦,一直守着你,没想到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简依揉了揉发疼的脑壳:“我确实做噩梦了,可依旧想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噩梦,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把我的梦硬生生的挖了去。”
霍瑾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不过是梦罢了,不要太过在意。”
简依起身朝着洗漱间走去,霍瑾年忍不住叮嘱道:“医生说你刚刚做了手术,束缚带要戴一个月,否则伤口会留下疤痕。”
简依抬手摸了摸腰腹间的束缚带,一脸委屈:“还要戴一个月??”
“这条束缚带可是我花大价钱托约翰在研究中心帮我买到的,据说既可以消除疤痕,又可以暖宫,多戴些时日,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简依转身圈着他的脖颈道:“霍瑾年,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想骗着我给你生小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哄着我喝的汤药其实是易孕药。”
她的话音一落,两人皆是一怔。
简依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很是平坦,却令她有一种失落的混沌感。
霍瑾年握紧她的手指,打断了她的思绪:“嗯,你就当这是我的私心,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
他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简依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忽然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转身走进洗漱间。
她拿起牙刷刷着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
她似乎不该是这副样子。
她微微侧了侧身子,在镜子里看着曼妙的身形,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似乎这里应该是……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脑袋。